穆颜用了一只左手,换了一个猛将的命。最为划算的是,手可以好,明和的命却是回不来了。
穆颜笑道:“子渊,明和一死,孤又少了个劲敌!子渊……”她忽然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你怎能……为什么不和我说……”他如今眼里只有她的安危。
“子渊……”
他将她压在怀里,恨不得融进骨子里。
“颜儿……”
穆颜喉咙间要像塞了一块铁,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时候,也对自己这般狠心?”
穆颜怔忪。她不知道,剑的利刃划破她的皮肤,好像没有感觉,好像根本不会疼,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狠心,变得对自己毫不爱惜。
“孤错了。”她服软,“我们回家,我想看看孩子们。”
“好……回家。”黑夜之中,穆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到他或许是因为气愤而颤抖的双肩。
二人坐上马车,远远离去。
梁王自高处睥睨扬长而去的马车,神情凌然。
“父皇为何不追上去!”太子恨恨道。
“她既然敢带着一人前来,便说明她早有准备。”梁王冷笑,“就算死了,还有个儿子不是。”
太子问道:“难道她来就是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梁王皱眉,道:“不愧为殷国国君,灭齐伐幽,不费吹灰之力。孤王小看她了。楚军可都联系好了?”
太子应声答道:“是的。”
“楚王送出去的细作呢?”
“把军报送过来了。”
“好!”梁王广袖一挥,“传孤旨意,准备出战应敌!”
“诺!”
穆颜回到梁州,让太医仔细的检查了伤势之后,便组令三军,准备出门与敌军对峙。两年时间,穆颜花费大量的精力去寻找良士,千辛万苦,翻尽千山,跨尽万河,这才把归隐的武大将军、石大将军、宋大将军的后人找到,前来助阵。
三位皆是猛将,只身一人便可杀敌无数。
穆颜留住了善用计谋的宋长来守住京城,用武康管理右军,石冥管理左军,淳岚指挥中军,等待时机一到,三军按照计划,围攻敌军,杀他给片甲不留。
前提是,穆颜需要先断了他们的粮食。
假如说敌军果真有三百万,那吃的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三农养一兵,三百万便需九百万的农民供给粮食,虽说北方的积粮可供每户三年,但还是打不起长久之战。
所以第一计,便是耗。
此外樊篱将军去断楚国与梁国之间的联系——会昌,那里拨去一些军马,想方设法攻下此城,之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穆颜费尽心机,两年时间谋划出一方坟墓,就等着梁楚联军一起跳进去了。
入夜,齐豫辗转反侧,仍是不能入眠。
月朗星稀,隐隐见几多薄云飘过大如银盘的朗月。静谧,温和。
他起身望月,长叹一声。
穆颜为了节约地方,硬是把慕毅跟他放进了一个屋子,两个大男人,虽不是同席而睡,但这同室而眠,还是觉得十分别扭。
齐豫最奇怪的就是为什么带他来。他也不会打仗,不会出谋划策,顶多抚琴助阵,也没多少用途,有着时间,还不如陪陪玉儿呢。
亦或者,她早就怀疑了。
齐豫长吁短叹,心想当年自己的苦肉计能换得她的信任,可到底还是没有奏效?不对不对,这些年她管他也不是很严格,虽然不如当御君的时候好行动,但还是能送出军报的。
沉思之中,一声咳嗽打乱的他。
齐豫迅速爬上床,裹着被子装睡。
咳嗽声很轻,好像是刻意压制着,不想让谁听到似的。
这屋子也就慕毅,再无他人了。齐豫奇怪,刚想探出头去,便听他幽幽道:“方才对月长叹,所为何事?”
齐豫愣神,道:“想孩子了还不行?”
“想有何用。”
“那总比某些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碰得人强。”
慕毅笑道:“是啊。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却要看着别人搂在怀里。”
齐豫声冷,带着妒意:“你也别太贪心,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还不够,再加一儿一女……老天可真是宽厚。”
他看了看齐豫,用他一贯长者的语气道:“是啊。贪心可不太好。”
“陛下喜爱的是你,这殷国的丞相是你,未来殷王的父亲还是你,你想再贪心,怕是要遭天谴的。”
慕毅之前不自觉,如此一讲,自己确实是世间最为尊贵之人,自嘲一笑,道:“是啊。不可再强求了。齐豫,我本是很怀疑你的,但你对陛下细心备至,我也放心留着你,倘若你有谋反之举……”我即熬到丞相之位,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果真是陛下的老师,说话都是一样的。当日她可威胁我不少。”
“是啊。陛下还是随我多一些。”
“你倒是颇为得意,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陛下疯狂一下便罢了,你的意志力怎么也这般薄弱?”
慕毅被这责问问住了。他确实无法自控,或许只能讲,是动了心。即使是自己一手扶持的穆颜,他也能起了邪念,枉读圣贤书。
所以只是长叹一声。
齐豫没再追问,想起刚才,问道:“我方才听你咳嗽,是染了风寒?”
“喉咙有些痒罢了。”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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