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显炀倒很自然:“既然他们都料到我今晚可能留下你,干脆你就不要回去了,我给你寻个比那里舒服些的地方住上一晚,算是多补偿你一些。你可有什么样的地方想去?京城里最好的客栈当属吴月斋,不如我送你去那里住一晚,明早再叫他们送你回去?”
杨蓁道:“那倒无需破费,只是……”
徐显炀最不耐烦见人吞吞吐吐,皱眉道:“想要什么,痛快说来便是。有什么可迟疑的?”
杨蓁垂了头,捻着手指叙叙道:“你知道,教坊司是个乌糟之地,不正经的人太多,我一开始自己单住一间屋子,几乎每日晚间都会见到有人在窗外探头缩脑,后来换到聂韶舞的外屋住,虽没人敢来窥伺了,可毕竟是人家的屋子,也不甚方便……是以,我许久都未曾好好洗个澡了,能否劳你为我寻个方便的地界……那个,沐浴一下?”
她本□□洁,与杨婶同住之时还常常烧水洗浴,来到教坊司后却只能草草擦洗,又适逢初秋,天气仍然热着,实在很难忍受。不然也不好意思对徐显炀提出这等要求。
说完后,杨蓁的脸都红透了。
原来她平日里连如此简单的需求都得不到满足,徐显炀静静望着她,无声叹了口气。
杨蓁不明其意,怯怯道:“若是太过麻烦,也便罢了……”
“我从前是不是待你太不好了?”徐显炀忽问道。
杨蓁一怔:“何出此言?”
徐显炀缓缓牵马走着,说道:“这些日子以来,志欣不止一次劝我说,查案固然重要,但也不该不择手段,至少至少,也该尽力多与你些关照。如今,我非但没关照你什么,还摆明了要以你为饵,不用他说,我也清楚是难为你了。”
杨蓁微笑道:“你不必为此挂怀,一直以来我都是心甘情愿襄助查案,哪有嗔怪你关照不周的道理?再说,你已然给过我不少关照了,倘若没有你关照我,我的景况只会比现在更不好。”
徐显炀摇头道:“不对,如果你没来找过我,那些人或许就不会盯上你,说到底,还是我欠你的。”
若要谈到“欠”……杨蓁轻叹一声,幽幽道:“那也或许,是因为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呢。”
这话她是说得意味深长,在徐显炀听来,却是没头没脑兼莫名其妙。
他笑道:“说得倒像是你有通天之能,看得透前世今生似的。”
杨蓁歪了头望着他道:“你又怎知我没那等本事?”
此刻的她完全是个天真伶俐的少女模样,徐显炀看在眼里,几乎难以将她与方才跟自己一同分析案情的人对在一处。
“你记着,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早点来对我说。你是在帮我的大忙,难道些许小事我还不能满足你?”徐显炀将缰绳递给她,“走吧,今晚我便与你寻个舒服妥帖的地方歇宿。”
杨蓁刚接了缰绳想要绕到马的左侧来上去,却忽被徐显炀拉住了手,他姿态自然地牵了她到马侧,之后又亲手扶了她上马,甚至还托了一把她的腰际,动作极为体贴。
杨蓁感到被他手掌触到之处都似被烫到了一般,热辣辣的。之前他们之间仅有的两次接触都是徐显炀无意所为,这回又是怎么了呢?莫非他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