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两汪剪水清眸之中,神色复杂难辨。
未来正是新帝听信了奸党摆嗦,才对厂公一系赶尽杀绝。查清这桩案子,说不定便能助他给奸党一记重击,为防止将来奸党死灰复燃、转变他的命数大有裨益,她又怎可能不管?
“仅凭与大人的一面之缘,我还不敢奢求大人出手相救,再说教坊司那样的地方为官者都不愿沾染,我也不敢为一己之私,带累大人的名声……”
徐显炀以指节“咚咚”地扣了两下桌面,打断了她:“你若是再这么一味地深明大义下去,我可就要怀疑你别有居心了。我劝你还是快说些真心话的好。你来找我报案,还别无所求,到底图个什么?”
说完这话,徐显炀敏锐地发现杨蓁唇边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这笑容隐含深意,就好像她是个懂事的大人,刚听见他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了句好笑的话。
这小丫头可真古怪!
杨蓁默了片刻,道:“家父姓杨,名讳顺铮,六年前曾官拜户部郎中……”
徐显炀对近些年来与泾阳党相关的案件都了如指掌,一听便恍然:“你是有意为父报仇?”
杨蓁颔首:“家父身死不可复生,然身为人女,我却容不得害他丢官罢职、郁郁而终的奸党余孽继续为恶,既然得此机会襄助大人缉拿奸佞,我自要倾尽全力。大人放心,我既然有意留在教坊司,便有保全自身的把握。请大人勿以我为念。”
这个动机便可说得通了。徐显炀笑了出来,点头道:“好,能得你这样一位义女助我,也是我的福分。我承诺于你,等到案情有所进展,但凡到了无需再有顾忌的时候,我必定一早救你出教坊司,为你恢复良籍。”
杨蓁又福了一礼:“大人自是一诺千金之人,我先在此拜谢了。”
她仍是那么不卑不亢,波澜不兴,似乎没什么殷切期待,也没半点感激涕零,一切都顺其自然,徐显炀看得满心奇异,转而道:“如此你便来细致说说,你要我从何查起吧。”
杨蓁点头道:“带我前来的乐工赵槐,以及尚在教坊司的段梁就是昨夜自那少年公子手里接我进门的人,必定收过对方好处,也知道一些内情,大人审问他们想必会有收获。他们都是教坊司里的小人物,纵使被锦衣卫秘密扣押,也不易引人注目……”
8|初审之果
赵槐在北镇抚司大门外心惊胆战地蹲了近半个时辰,最后等来的不是杨蓁,而是抓他的校尉。
留在教坊司的段梁也在上了个茅厕的工夫,就被两个便装壮汉闯进门来堵了嘴绑了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揪出了教坊司,带回北镇抚司刑房。
要说锦衣卫北镇抚司最拿手的绝活,莫过于抓人和逼供这两项了。
“诸位老爷饶命,小人虽是鬼迷心窍收了那位公子爷的银子替他接人,却实不知人家是何来历。京师里到处藏……藏龙卧虎的,随便一个大人的汗毛就比小人的腰粗,人家不说,小人也不敢问呐……”
赵槐刚一被绑上刑椅,就迫不及待地一通招供,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