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因父亲获罪才被罚入教坊司。”
他目光朝杨蓁侧后方一瞟,杨蓁随着他看过去,才见到那边的两扇大门顶上被西瓜灯照亮的牌匾上赫然三个大字:“教坊司”。
杨蓁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竟要拿她顶替罪臣之女没入教坊司!
“若是胆敢声张不从,你和你婶婶就都别想活命。”淡淡威胁了这一句,少年公子就跃上马背,催马走了。带杨蓁来的那人及马车也都跟了过去,很快消失在红光烂漫的夜色里。
杨蓁几乎回不过神,单单一个多时辰的工夫,单单听见对方说了几十个字,她的身份便由待选进宫的宫女成了教坊司的女乐,还连名字都被改了,世上怎会有如此离奇的变故?
两个三十岁上下的乐工等在一边,其中一个挨上前来,笑眯眯道:“耿大小姐请进来吧,您头一日来,咱们都顾着点颜面,谁也别给谁添麻烦才好。”
“就是,”另一个乐工懒洋洋地倚着门框,拿小指甲抠着耳朵,“夜深了,我俩带大小姐过去住处,要么大小姐急着就寝,先到我们哥俩的屋里去歇一宿也成。”
两人相对一阵笑。
杨蓁看着他俩的一脸坏笑,便猜到他们就等着自己慌张呼救企图逃跑,好以捉拿为名借机动手动脚。以眼下的形势,她想要吵嚷或是逃跑,都决计讨不了好去。
她强压下心中忐忑,说道:“早听说罪臣之女没入教坊司后,要听奉銮大人分配行事,此时夜已深了,想必是不便再惊动奉銮大人,只好有劳两位师傅先引我去住处了。”
两个乐工都是一怔,她竟然半点不见惊惶,还说出这么一套有条有理的话来,实在令人意外。
寻常百姓几乎都把教坊司视作勾栏院,以为入了教坊司的女人都要做皮肉生意,杨蓁却清楚,教坊司是座朝廷的正经衙门,职司除了管理官妓之外,更重要的是筹备礼乐演出,为各种祭祀、庆典及饮宴等提供乐舞表演。
被没入教坊司的罪臣之女沦为乐户,将来是送去周边的官办青楼卖笑为生,还是留在教坊司做寻常乐妇,还要等待教坊司的一把手——奉銮的分配,在那之前,这两个小小乐工可无权染指。
杨蓁从他俩松散敝旧的服饰就看得出,他们必定没有多高的官职。
那两人对看一眼,都闪身让出门口来,杨蓁迈步走进。
这里是教坊司的侧门,进门后就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侧都是房屋。周围一片夜深人静。
杨蓁走在过道里,背后传来两个乐工混着窃笑的低声议论,依稀听见什么“身段儿真不错,不知里面成色如何”。
杨蓁身上直发毛,这地方虽然不是勾栏院,但也绝不是什么干净地界,在奉銮下令之前,这两个小人是不敢妄动她的清白之身,可动手揩油却是难保的,难道自己只能任其宰割?
她忽然停步回身道:“两位……”
前面的乐工笑着打断她:“我姓赵,叫赵槐,他叫段梁,你叫我们哥哥就成了。”
杨蓁道:“我本是待选的宫女,没几日便要入宫的了,今夜被忽然带来此处,也未来得及与人说一声……”
“成了成了,”赵槐又摆着手打断她,“告诉你吧,这京城里手眼通天的贵人多了,刚那位公子爷就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