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药师的这个要求, 燕流霜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她很诚恳:“我不懂曲。”
他却摇头道:“你听好便是。”
燕流霜:“?”
之后他唤了一名弟子进来,是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生得很清秀。
他吩咐那小姑娘看好李莫愁, 别让她跑到岛上的奇门阵法中去。
小姑娘当即点头应了,应完忍不住抬头打量了燕流霜一下, 目光在他二人中游移来游移去, 末了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笑。
“师父放心吧,超风一定会看好这位妹妹的。”她眨着眼道。
“顺便告诉你的师兄师弟们, 午时之前莫出桃林。”黄药师补了一句。
“是,师父。”
这阵势叫燕流霜更加疑惑, 她忍不住问黄药师:“是什么曲啊?”
他没回答, 直接推开院门, 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从另一条路穿过桃林走到碧波翻涌的海边。
是个阴天,风很大,将他们身上的衣衫吹得翻飞作响。
停下后, 她看他从怀中取出一支通透的玉箫,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道:“那个什么, 我再说一边噢,我真的不懂曲的好坏。”
他抿唇摇头:“你不必懂。”
如此,燕流霜也就没再拒绝。
她耸着肩道:“那行吧, 你可以吹了。”
黄药师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下一刻,他将那支玉箫放到唇边,起了第一个音。
燕流霜是真的听不来曲, 她“活”了这么久,就没在这种风雅的事上花过功夫。
换句话说,她没这方面的天赋。
天底下的曲子落在她耳朵里几乎没有区别,她甚至无法选出哪个好听哪个不好听。
唯一的标准大概就是刺耳与否。
而黄药师此刻吹的这首曲,在她听来就稍微有点刺耳。
才几个音过去,她就本能地皱起了眉。
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既然黄药师要求她听完这首曲子,她也就压下了心头的不适感安静听了下去。
一首曲子的时间过去,天上的阴云也恰好散了大半。
明朗的冬日阳光洒在海面上碎成一片金,浪花随潮水一同后退,发出哗哗声响,却没能盖住这首曲子的余音。
他放下玉箫转向她,问:“有何感觉?”
她实话实说:“不太舒服,但还能忍受。”
她原以为按他那斤斤计较,一句话记好几个月的性格听到她这番评价会生气,可结果他居然笑了。
还笑得相当……怎么说呢,相当不黄药师。
至少燕流霜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见他这样笑过。
她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他把玉箫收进怀中,开口时难得没有皱眉也不带嘲讽。
他说:“我以为它影响不到你。”
燕流霜更懵了:“嗯?”
然后他才告诉她,他方才吹的那首曲子名为碧海潮生,是他这两年观海时所创的武功乐曲。
内功寻常的武者听了,很容易受其影响失去自制力,所以他们出来前他才会吩咐他的弟子不要出桃林靠近海边。
他清楚自己弟子的内功水平,担心他们听后受伤。
燕流霜听完他的解释才恍然:“怪不得我听着也不太舒服。”
他是真的很高兴,以至于解释完面上还挂着笑意:“我没想到。”
她却觉得他很亏,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后没忍住问:“你真没别的要求了?”
他摇头:“没有。”
“那好吧。”她撇着嘴道,“你可别后悔。”
“尚不值悔。”
“……”这才几句啊,居然又开始不客气了!
第不知道多少次确认自己和黄药师真的处不来之后,燕流霜在桃花岛住下了。
黄药师的那几个弟子很惊讶,但惊讶过后便火速分工,替他们师徒三个收拾出了几间院子。
其中李莫愁的那一间恰好邻着黄药师唯一的女弟子梅超风。
燕流霜看她们挺投缘,便欣然同意了这个安排。
周伯通对此很崩溃,因为他没有单独的院子,只能和黄药师的大弟子曲灵风挤。
为此他跑到黄药师院门前叉着腰骂了他几十声小气。
一开始黄药师懒得跟他计较,后来被他吵得头疼,便出来跟他过了两招。
两人在桃花岛头打到桃花岛尾,皆有所保留,故而也没分出什么胜负。
打到最后周伯通相当不要脸地去搬救兵,一边往燕流霜身后躲一边跟她哭诉:“师父啊!你看黄老邪他欺负我!”
燕流霜一脸冷漠:“连他都打不过,你丢不丢人?”
以为可以借师父装逼到底的周伯通:“???”
总而言之,日子就这么鸡飞狗跳地过去了。
对桃花岛上的弟子来说,他们的到来其实算得上一件乐事。
因为从他们入门至今,这座岛还不曾如此热闹过。
其中最亲近燕流霜的便是和李莫愁极投缘的梅超风。
她常在练功之余来燕流霜的院子请教燕流霜,还送过燕流霜她自己制的发钗。
燕流霜没有簪发的习惯,但架不住她一片盛情便收下了。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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