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宝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和怡贝视频,不时低头看看手里的文件。
“你又躲清闲,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做苦工。”怡宝埋怨道。
怡贝心虚地笑了起来,他跟怡宝说中医讲缺什么补什么,怡精是心血(管)问题,所以应该喝点新鲜猪血补补,他也是好心,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踩到了裙子上,一着急,把猪场捏爆,溅得到处都是血,最后酿成惨剧。
“所以说啊,你千万不要学我,穿什么长裙,真是太麻烦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怡贝感慨地说,顺便问了句:“咱爸他还好吧?”
怡宝深深地看了怡贝一眼,点点头,“很好,大概后半生都可以躺在床上了。”
“那真是太好了!”怡贝惊叹,他是真开心,要是一下子死了才是便宜了那老东西,就要这样活生生地困在躯壳中不能动才好玩。
怕视频久了被怡宝看出破绽,怡贝少有地干脆挂断视频,让马户找人黑进怡精病房里的电视,时不时地播一部爱情动作片。
关了视频,怡宝也大大送了一口气,花莲过来帮她脱掉外衣换回病号服,抽走她背后印着书柜的塑料板,轻轻把她扶倒在病床上躺下。
最后,花莲拿走了摄像头前面的一个小饭桌,虽然在视频中看着巨大无比,事实上,那只是一个设计给人在床上玩电脑的小桌子。
“真没发现?”怡宝还有些劫后余生的心惊,没想到这么拙劣的玩意儿真把怡贝糊弄过去了。
“管他呢,发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牺牲这么大……”花莲撇嘴,不理解怡宝为什么这么怕怡贝知道真相,收拾出一盘水果沙拉摆在小桌子上,放到怡宝手边。
怡宝叹口气,想起以前被怡精支配的恐惧。
怡精白手起家,创造商业神话,相信自己钱多到可以逆天改命,所以向来自负,尤其无法忍受家里有人忤逆他的意思。
“我们小时候关系很好的。”怡宝回忆着美好童年,“我们年纪相近,怡贝又长的美,像个小姑娘一样,那时候我们要好到同吃同睡穿同一件衣服。”
“哦……”花莲坐在一边投喂怡宝,心想要好就是要这样啊。
老师没教过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怡精看怡贝就是不顺眼,平时怡宝和怡贝的待遇就是天上地下,不过怡宝最喜欢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跑了,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要拿来分给怡贝。
“大概是嫉妒吧,我从小跟爸就不亲。”怡贝苦着脸皱眉,花莲以为她不爱吃橘子,换了桃子接着投喂。
“后来呢?”花莲飞快地把橘子塞到自己嘴里,抽空问道。
“后来啊……”怡宝黯然神伤,十分不愿意想起那件黑暗的往事,“后来爸喝醉了酒,就和怡贝打了一……”
“这有什么的?”花莲不解地问:“我以前也经常和人打架啊。”
“不是那种打架……”怡宝支支吾吾地说,“是那种……脱了裤子的打……”
“哦~”花莲倒吸一口冷气,“太可怕了!那样就不能在裤子里面垫垫子了,一定很疼吧?”
“应该很疼吧。”怡宝勉强笑了下,那天在门缝里看到怡贝腿上有暗红色的鲜血蜿蜒流下,吓得她立刻就跑走了,只隐约听到怡精在吼什么“杂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什么的。
当时怡宝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隐约猜到是自己和怡贝太过亲近,才让怡精大发雷霆,就一点点疏远了怡贝。
可怡贝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来找怡宝玩,很快,怡贝就被怡精送到了泰国的全日制学校,直到最近才回来。
“国外?”花莲大惊,她觉得这个叫“国外”的地方是非常遥远的,就跟地球到月球一样,而且“国外”还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满地都是黄金,什么都比中国好,“那你们一直没有联系吗?”
“怎么会?”怡宝伸手挡住递到嘴边的菠萝,再吃她就变成球了,“怡贝有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他总有方法找到我,甚至可以让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店员给我捎口信。”
花莲听了心生向往,眼神悠远,想到了用鱼送信,让燕传书,其实她想多了,怡贝的方法和让村口刘大妈叫一声是一样一样的。
“可惜,贝贝不肯原谅爸。”花莲再次叹息,“虽然forgive(原谅)和forget(遗忘)很像,但是后面,一个是给(give),一个是得到(get),因为得到的伤害,永远无法给予忘怀。”
花莲难得地沉默下来,半响才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本来怡宝还在感伤,看到茫然的花莲猛地醒悟,一拍脑袋,“忘记你是学国学的(文盲)了。”
想了想,问:“要是有人打了你一顿,然后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怎么可能?”花莲连连摇头,“就算和好了,再见面,我就会想起被他揪掉的头发,估计他也会想起被我打掉的牙齿,那还怎么好的了(liao)?”
“确实是这样的啊……”怡宝想了一下,转头问花莲:“谁揪你头发了?”
花莲来了精神,开始讲述她小时候的英雄事迹,虽然木道子夫妻不待见花莲,但也没忘了她,经常邮寄些衣服食物,为了保住那些好东西,花莲没少和别的小孩打架。
所以从小花莲就知道,好东西谁都想要,想要,就要拼全力去争、去抢、去守护。
怡宝倚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她胸腔被笑声震动,觉得如此岁月静好,昏昏然遇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