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
烛台高燃。
倚在床头的江城遥,望着站在面前的江连淮,满心欢喜地叫了声父亲。
江连淮微微一笑,冲江城遥点点头,便转过头来,冲柳笙墨问道:“遥儿他胃口如何,可有正常进食啊?”
“伯父请放心,城遥的伙食,一日三餐皆由我亲力亲为,送到床前,绝不会有半点疏忽。”柳笙墨嘴里冲江连淮答着,目光却满是宠溺地看着江城遥。
江城遥明显已经不记得这江连淮都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了,从他看向江连淮的目光中,只看得到敬仰与亲厚。
“父亲,母亲呢?”江城遥问道,“孩儿醒了,就不曾见到母亲,她没有跟着我们一起么?”
江连淮点点头:“是啊,你母亲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她就只愿待在山庄的佛堂礼佛,你若想念她,那就快些把病养好,我们好早日启程返回。”
江城遥连声应是。
江连淮看了一眼柳笙墨,对江城遥示意道:“笙墨这孩子我和你母亲都认可,他对你是一片真心,你可不要辜负了他。”
柳笙墨闻言面不改色,笑吟吟地望向江城遥。
江城遥听完面色一红,低下头半晌,才闷出一句“孩儿知晓了”。江连淮又说了几句让江城遥安心养伤的话,便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柳笙墨看着江连淮离去的背影,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晦暗。
当夜子时。
兽毒准时发作,熟睡中的江城遥开始翻来覆去大汗淋漓,柳笙墨起身去唤江城遥,手触之处,江城遥的皮肤滚烫至极,身体更是因着毒发,早已起了异样。
可是江城遥却任凭柳笙墨怎么呼唤都一直双目紧闭,没有丝毫要转醒的迹象。
柳笙墨无奈,想着应当先为江城遥解毒,便脱了他与江城遥的衣服,拥着江城遥钻入了锦被之中。
柳笙墨双唇覆上江城遥的唇齿,右手探至江城遥腹下动作起来。
江城遥唇齿紧闭,柳笙墨的舌无论怎样都不得其门而入。忽然江城遥双眉皱起,一口鲜血喷出,喷得柳笙墨满脸满身。柳笙墨起身一看,那血的颜色竟是红中带黑,并伴有血块,顿时吓得一颗心几近骤停。
他连忙起身穿衣,顾不得自己一身的污秽,直奔林芳菲寝殿而去。
林芳菲见到柳笙墨的惨状,不敢耽搁,一面随柳笙墨往回赶,一面俯耳吩咐闻池去做准备。
不多时,闻池端着一小碗鲜血进来房中,林芳菲已操纵蛊虫为江城遥止住逆行的气血,接过闻池递过来的鲜血,掰开江城遥的嘴就灌了下去。
江城遥闻着熟悉的香甜气息,身体的躁动得以缓解,渐渐不再挣扎,气息平稳下来,陷入沉睡。
柳笙墨装出面带感激之色,送走了林芳菲。
柳笙墨边清理着脸上身上的血污,边思考着如何带江城遥离开此地。这江连淮现在是尚未与自己撕破脸皮,林芳菲还会来救江城遥,可他知道,这江连淮是要至江城遥于死地的,这圣女宫的每一味药材,每一口饭食,他柳笙墨若不是一一检查,都无法放心让江城遥吃下。
狡兔死,走狗烹。这江连淮心狠手辣,到现在还没有动手除掉自己,不过是因为他贪图自己手里的霏翃令牌,可不用分析也能猜到,这江连淮最后肯定是要杀自己而后快的。
只是,现在暂时还走不得,这江城遥的身体虚弱至极,必须得再休养些时日才行。
并且,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出得去,这是一个难题,得从长计议。
夜,浮云掩月。
十人两队,全身黑衣,黑布罩面,轻装简从,配合无缝,一路巧妙地躲过圣女宫明岗暗哨和大队巡逻,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摸查,其中一队潜到了地牢门口。
五人机敏利落地放倒了门口几个护卫,摸进了地牢之内。
牢内四人早已在听到异响时,就同时睁开了眼睛,望向了地牢的入口方向。
地牢内只有沿道零星几处设了架台燃着火焰,越往里走越让人觉得寒凉,直到地牢尽头,黑衣五人才看到囚栏内的四人。
黑衣人的领队大步跨到牢门,一把扯下面罩,冲着牢内的任凌嫣单膝跪下,抱拳恭声道:“属下救驾来迟,请阁主责罚!”
牢内四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千玺阁晖珞堂堂主付晖,此人也是任凌嫣最得意的手下,忠心护主堪称第一。
任凌嫣快速起身来到囚栏前,手臂穿过结实的囚笼栏杆,弯腰托扶住付晖的手肘,满面喜色道:“付堂主快快请起,你能来到此处,必定万分不易,岂还能担得责罚二字?”
付晖起身,右手执剑利落地劈开牢门上的粗大锁链,伸手扶着任凌嫣出了牢笼,其余三人也纷纷跟出。
这一扶,付晖大惊:“阁主,你的内力???”
“我们皆中了软筋散,内力被制,”任凌接着问道:“你们前来迎救,可安排得周密妥当?”
“阁主放心,我们有人在外接应,”付晖答道,“我们即刻动身,离开这里。”
付晖话音刚落,就听得站在牢门入口处戒备的四位黑衣人,未发一声,却俱都纷纷扑倒在地。
眏着昏暗跳跃的火光,门口一众人缓步背光而入,滚金裙边缀着雪白的兔毛,裙下金莲款款而行,俱是步履摇曳。这些手提精致宫灯的侍女规矩至极,行至牢房中部光线暗淡处,便齐齐向两侧分开而立,侍立两侧。
林芳菲那戴着粉色面纱裹着雪白狐裘大氅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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