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兄弟,或者敌人,或者····爱人,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熟悉,仿佛你一举起手来,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颜路看了眼太阳,答应道:“那走吧,不过得先去吃饭,不然肚子受不了。”
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暖,或许是燕子飞过蓝天,穿过白云的剪影太过美好,或许是医院公园种的桃花香气怡人,或许只是身边的这个人,从不愿意听任何人的话的张良,竟然没有反对颜路的提议。
谁也没有开口说要走,却一同迈开了步子,就一路并肩走,跟着颜路走,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也觉得没有丝毫担忧。
颜路停在了一家面馆前,不像是当代的风格,有点像影视城的古时面馆,正中厚重的木色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有间面馆。
“这名字起得妙,大而化简,妙趣在不言中。”张良抬头看到牌匾,随口赞道,
颜路笑道:“这解的也妙。”边说着边往进走,张良笑了一下,算是担了这句赞,也跟着进去了。
他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面馆并不大,只够放七八张桌子,桌子之间却隔的很大,看着极舒服,但因此里间只有五张桌子。
看来店家宁愿少坐些客人也要舒适,这便是难得。
店面装修精致,充满古韵,尽管人来人去,却很干净,食物的香气四溢。
“这里人这么多?”张良见桌子间站了不少人等候,很惊讶。
“这家牛肉面味道很好的。”颜路一边回答,一边走上去排队,张良见状也要跟上去,颜路赶忙嘱咐道:“这里人多,你先找个桌子坐下等我。”
这么麻烦?张良心里想,还是乖乖的去寻桌子了。
可接近饭点,这面馆味道又不错,空闲的桌子哪有那么好寻?早已经坐的满满的了,张良自出生起,就没怎么来过这些小饭馆子,对于怎么抢位子这个技巧,实在有些缺乏,不过索性人聪明,观察了半天,最终选定在一桌快吃完的人旁边等着。
刚坐上位置,颜路就回来了,不同于白大褂金边眼镜的严谨,浅色的风衣衬得他儒雅消瘦。
张良一直盯着他落了坐,才转头去看他们吃饭的环境,见桌上立着价格表,才想起来刚刚是颜路付的帐,于是掏出钱来想把钱给他,却被他静静的眼神看的止住了,捏着钱包进退不得。
好在很快就有服务员上来收拾上一位客人的碗筷,挡住了二人的相交的视线。
张良也就顺势把钱包放回衣服里,等到颜路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一本正经的仰着头看头顶墙面上挂的字,估计是为了和招牌呼应,不羁的草书也是用木头刻出来的,只在字上染了浅浅一层墨色,为了让人看清,内容颜路早就知晓,是出自《庄子》的: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哦?居然是庖丁解牛?”张良慢慢腾腾道,眉毛又挑上去了,“不知当得当不起这句话。”
颜路一边掏出纸巾把筷子摆上去,一边回到:“你等下尝尝就知道了。”明明是温文的神情,张良却好像在里头看出了戏谑,不禁有些火大,他一向是想什么做什么的性格,当下就抓住颜路正在放筷子的手:“你。。”说了一个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颜路被抓住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是在忙碌着摆筷子,只是有些不方便,张良见状有些讪讪,连忙放开了手,只是颜路手上温暖的感觉一直传到了心里,让他有些留恋。
颜路筷子摆完,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就听有人喊道:“八十七号!”
“这里。”他招了招手,应道,完全没有其他人的粗鲁,是行云流水般的优雅。
端面上来的不是刚刚收盘子的人,是一个小姑娘,身量纤细,一身黑,穿的很利索,黑发扎个马尾辫,长长的斜刘海几乎挡住了半边脸,却也还可以看出秀丽的轮廓,她把面端至二人面前,等到他俩拿起筷子开始吃,端起托盘就往回走,期间没有说一句话,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也不知道丁老板从哪儿找来这个小姑娘。”颜路就是自己叹了一句,没想到紧接着身后就有人回答:“这小姑娘挺可怜的,父母都不在身边,自己出来打工,就是冷了一些,工作还是很认真的。”
“丁老板?”颜路回过头去惊道:“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我吃着面味道没有变啊?”
被颜路称为丁老板的人一身厨师装,最显眼的就是他下巴上的络腮胡子和身前的大肚子,他听了颜路的疑问笑眯眯的回到:“刚出去办了点事,汤是我早就煮好的,那帮小子煮面还是可以的,这位是?”
“这位是。。”颜路却卡住了,他才想起来至今都没有问过张良的名字。
张良好整以暇的坐着,欣赏颜路欲言又止的模样,等到丁老板红润的圆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时,他才施施然的站起来,伸出右手,对丁老板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张良。”
我字还没落下去,隔壁咖啡厅的音乐突然放大,清淡的轻音乐正好到了高潮,张良二字合着小提琴声音响起,仿若穿越时光的梵音,颜路看着背景古朴的木板刻字,一瞬竟觉得,张良变成一个黑发如瀑,长衣广袖的翩翩佳公子,眼含笑意的拱手行礼,背后就是他在梦里见到的楼阁,桌子上的茶水冉冉飘着热气,海面上粼粼波光,檐角挂的铜铃清脆作响。
“这么熟悉…这么熟悉…”颜路忍不住蹙了眉,苦苦思索,突然一只手搀住他,又有手摸了摸他的眉头,他下意识的抓住那只手,骨骼分明,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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