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河单手扶着方向盘,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上面敲打着,空调不断地把凉风送出来,却盖不住车子里那股热火朝天的气息。
他身侧的副驾驶上,陆夜白扭过头对着后座的俩人,他手里捏着三张牌,笑眯眯地往嘴唇上一盖:“这次我好像赢定了。”
关凝气势很足地把牌面朝下一扣:“我赌一百个巴掌。”
毕尧不带一丝波澜地发问:“那是什么赌注?”
这三个人彻底地把温子河当成了一个全职司机,凑在一起在玩一个“三张牌”的扑克游戏,规则很简单,按花色和点数比大小,牌好靠运气,赢牌还要靠心理。
他们图个好玩,也没赌什么东西,但是每个人都想赢。陆夜白和关凝两人都想靠气势镇住其他人,让他们选择弃牌,不料谁也不吃这套,关凝还气势汹汹地加了个“一百个巴掌的赌注”。
“就是我输了可以打我一百个巴掌。”关凝气势很足,不知道是真的对自己很有信心,还是仗着脸皮厚扛揍。
“我弃牌。”毕尧把牌面往下一扣。
陆夜白把三张牌一亮,又看了关凝的牌,笑了:“你应该谢谢毕尧弃牌,不然你就要挨打了。”
“啧,多谢毕大哥!”关凝冲身边的毕尧一抱拳,后者对这个称呼好像有点牙疼。
陆夜白笑了一下,伸手去摸毕尧的牌:“我看看你的……”
毕尧可能牙太疼了,居然没拦住。
那边陆夜白却是有一些惊讶,毕尧的三张牌比他的大很多,可以说是扔出来保赢的那种组合。
这人转了几个弯立即明白过来:“哈哈,这牌的确没什么希望。”
然后快速把毕尧的牌和自己的牌和到了一起。
他整理好了牌,冲后座上还想再玩的关凝摆摆手:“开车呢,睡一会,我们也别太吵了,影响司机驾驶。”
随即他头往温子河的方向一偏,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准备睡觉似的。
妖怪也有七情六欲。他为自己的发现高兴了一下。
其实他们只是玩游戏,没人会真的打巴掌,这点毕尧肯定知道。但他这一根筋好像转不过弯来似的,听关凝说输了要挨巴掌,就主动做了输的那一个,非要把游戏也玩得一片痴心。
“可惜他开车,不能打牌。”陆夜白放任思维天马行空,“不然我就也让他一次,甚至可以站出来替他挨巴掌。”
车在路上跑的时间久了,原先活蹦乱跳的三个人都尸体似的昏睡,只有温子河一个人神色清明地看着前方。
他本来是开车去接陆夜白的,带上关凝纯属对方胡搅蛮缠,他不想费口舌。接到陆夜白,又带了一直暗中保护他的毕尧。温子河懒得再往家里跑一趟,便载着多出来的两个人,往灭绝真人清修的地方去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怕自己和陆夜白独处,气氛不免又尴尬起来。
他一路上听着陆夜白和别人聊得眉飞色舞,心想,怎么他对我就半个屁都放不出来?
他偏头看了那熟睡的人一眼,一时琢磨不透这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人的路数了。
灭绝真人住的地方在邻市,开车其实不算很远,就是交通不便。因为那座山既没什么神话传说,也没长出个像佛像龙的外形,远看是山,近看还是山,这种没有特色的山一抓一大把,一直都没有人愿意花大成本去开发,自然也没人想去修一条齐整的公路。
车子开到离山脚一公里的地方就开不过去了,前面的路太颠簸,开车等于受罪,还不如走路。温子河把车停好,叫醒车上横七竖八的几个人。
“呃……你闻到了吗,灭绝真人的气息。”关凝捂着心口,“我就不去了,少主,您能者多劳,送一送陆公子。”
毕尧不说话,但是脸上写着“我不想去,如果少主非要我去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命”。
温子河没说什么,难得默默地接受了安排。他也有心趁着两人独处,和陆夜白说上一会儿话。
但是那个“只要两人独处,就没什么话说”的魔咒又不幸地罩在他的头上,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温子河默默地走着,内心涌上一点莫名的焦躁来。他是不希望陆夜白缠他太紧,但是他也不希望陆夜白这么客客气气地对他。
怎么搞的,他望着陆夜白不远处的背影回过神来,我是被他吃死的小姑娘吗?
他不愿意做个被吃死的小姑娘,于是也破罐子破摔般地看起了沿途的风景——都是杂草小山坡,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和我说一说,这位灭绝真人吧。”没料到陆夜白忽然回身,等了他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逐字逐句斟酌了才说道:“我也不是太了解她,只是祖上与她的祖上有点交情。她的名字,我记得叫做阮虹吧。道号不记得了,你可别学着关凝叫她灭绝。她三十岁的时候家里遭遇变故,就到这里隐居了。”
“很少见。”陆夜白说,“我以为这个社会上早就没有道士了。”
“她造诣颇深,你既然想学,我就带你来看看,用心学一阵子吧。”温子河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希望陆夜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避暑,等他来接。
“道士古时候真的降妖除魔吗?”陆夜白一偏头,像是个求知欲极其旺盛的孩子。
“谁知道呢?你可以问问她。”温子河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她的那些个平安符倒是有点灵。没准祖上真的有点功夫。”
他说完以后瞧了一眼陆夜白,也没看出什么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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