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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珠之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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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疤 (5)(第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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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黑暗和寂静中,觞引能感觉到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可他故意不转过身去,只背对着那人。

    整座都城沉浸在冬末深夜的黑暗中,笙阙台附近的人家早已熄了灯火,商户小贩们也早早收摊,只有街角处一个面摊还有些许光亮。

    笙阙台上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境域。

    虞舒曜从石阶处徐徐走上来,觞引的背影一点点出现在他视线里。

    修长的脖颈,略显单薄的肩膀,消瘦的身形......

    看着那背影,他不禁想起那天雪夜里被自己误伤的觞引,那个在林中苦苦等他回来的觞引,那个濯濯如白露星河的觞引。

    虞舒曜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眸子竟温柔了几分。

    “亥时——亥时!”打更人的声音忽然传来。

    虞舒曜稍稍回神,清冽的声音传出:“你来早了。”

    一针见血。

    此话一出,觞引立即变了神色。

    “赴当朝皇子之约,自然只有早到的理。”

    待觞引转身看向虞舒曜时,方才的些许慌乱消失不见,嘴角和眼底已带上戏谑和不屑。

    从未有人敢用这幅神情对着虞舒曜。

    可虞舒曜不怒,“若你要天师之位,明早辰时之前,抟云宫外等我。”他不等觞引做出反应,就独自转身向石阶处走去。

    “你约我亥时笙阙台上,只为了说这一句?”虞舒曜走出几步后,觞引忽然开口。

    虞舒曜不应他。

    出于本能地,觞引竟迈开步子拦在虞舒曜面前。“为什么不问我今日为何出现!为什么不问我要天师之位作什么!”

    一片黑暗和寂静中,觞引所说的话显得十分突兀。

    “虞舒曜,你为什么不看我?”觞引在步步紧逼。

    “出于不屑?”觞引的唇角勾起冷笑,“还是愧疚?”

    虞舒曜的神色从未变过,向觞引缓缓说道:“你失态了。”

    “虞舒曜!”这一声,包含了觞引所有的爱恨嗔痴。

    他愤怒,他怨恨,他无奈。每当他为虞舒曜发狂成疯时,虞舒曜只像个局外人般发丝不乱眼眸不转。一石尚能激起千层浪,可纵使他向虞舒曜的心湖扔下千万颗石子,也激不起一点水花。

    觞引无奈地冷笑,却笑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觞引才隐约听到虞舒曜的声音。

    “你无非是想让我失去最看重的储君之位。”

    他抬眼望进觞引的眸子里。

    虞舒曜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严冬北风的凛冽:“觞引,你记住!既然要恨我,就恨得彻底点!”

    虞舒曜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任谁也看不清他的心事。

    他有意凑到觞引的耳边,吐出一句:“若你对我仍有情,你必定处处心软,又如何把我拉下储君之位?”

    说完,他竟在觞引耳边发出一声很轻的讥笑。

    温热的气息扑在觞引的右耳上,这声轻笑轻易地激怒了觞引。

    “区区一个虞舒曜,我觞引岂会放不下。”

    觞引还之讥笑。

    虞舒曜依旧神色不改,“今后朝堂上见。”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明枪暗箭。你我对垒于此,必要发挥全身解数方可将对方击垮。如此,你我便可不念情分不留情面。

    你不念我,即是解脱。

    残月上结了一层霜,把月光也晕染成了霜色。他们披着最清冷的月光,朝着相反方向各自远去……

    此时相思却相离,宁遂月华流照君。

    天还未全亮,空气中仍有月色的凉。

    耐不住宫外的凉意,觞引径直迈进抟云殿。

    推开门后,是一个种满梅树的小庭园。此时正值冬末春初之际,梅花本就开得有些稀疏,又遇前几日的大雨摧残,泥里便夹杂着点点残红,再配上干枯扭曲的枝干和灰蒙的天色,竟为这庭园平添凄清肃杀之感。

    看到此景,觞引心上忽然泛起点点涩意。

    虞舒曜十二岁那年,他也来过这抟云宫。六年过去了,这宫里的摆件花草是完全不同了。他记得,那时庭园里种的全是凤凰树,如今种满桃树应该是虞舒曜自身的意愿吧。

    原来,虞舒曜不喜凤凰树,不像虞曜仪那般喜欢凤凰树。

    觞引定了定神,穿过这座庭园,踏过一级级石阶,再穿过一道长廊后,停在主殿门前。

    兴许是觞引来得太早,所到之处竟没有一个宫人。

    他缓缓将门推开,步子不自知地放轻了些。

    殿内还升着火炉,替觞引稍稍褪去了些身上的寒意。觞引迈开步子,细细地观察着殿内的一切。

    殿内的摆件寥寥无几,书倒是极多,整整摆满了两面墙柜,一个大几案摆于西北角。

    觞引走向书柜,发现书柜上贴着十几条大小一致的字条。觞引随意看了一张纸条,便得知这纸条的用处,原来这些纸条上写着书的科目类别,专门为这么多的书籍分门别类:兵法、政事、礼仪、祭祀、声乐、文史……

    觞引忽发觉虞舒曜收藏着极多有关兵法的古籍,心上莫名一惊。

    当年,觞引随虞曜仪辗转沙场时,经历了太多次的胆战心惊。虞曜仪每上一次战场,他便心惊一次。那种感受,他不愿在虞舒曜身上再经历一次。

    想到此处,觞引稍稍恍惚。

    “我记得昨夜说过,让你在宫外等我。”言外之意,便是觞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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