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见此,抖了抖身子,往火盆出靠了靠,果真,木炭要比普通的干柴烧起来暖和多了,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真诚了些“大人心肠真好。”
奕询闻言,不知该怎么答,这还是他这辈子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称赞他。心也是一暖。
“当兵很辛苦吧?你几岁了?”
“小的十七了,还成,总能有衣服穿,不至于饿死。偶尔还能吃上顿肉,不错了。”
小兵咧了咧嘴显得很朴质。
奕询当下更是心里不是味,却又听那小兵说道:“往年过年,军营里还能分一人五钱银子,半斗米,已是极好的了。”
五钱银子,不过半两,奕询买一个扇子都要数十两,够买这小兵一家老小身家了。
“那你们有什么特别想要呢?”
“这。。”小兵摸了摸脑袋:“娶个媳妇,生个娃?不过我们军籍的,喜欢嫁的姑娘确实不多。只能多花些银子买了。”
奕询听了这小兵的话,心下思绪万千,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复沉默了一会,也不去寻被子了,转身回了帐篷内,摊开纸笔,开始写起了一封檄文。
奕询当下连夜挥墨写下劳军檄文,删删改改,反复思量。原他以为“劳军”的容易差事,当下又觉得沉重了许多。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奕询便匆匆忙忙的捧着檄文去寻了曾国藩的帐篷,把这连夜赶出来的东西交与了曾国藩夏昌平过目。这两位在官场内沉浮了数十年的老狐狸当下接过檄文看了看,但见檄文里洋洋洒洒足有上千字,写的不仅文采四溢,而且更是交代了许多朝廷的赏赐事宜。心下感叹,写的是不错,有虚有实,而且也很鼓舞人心,显然就是出自一血气方刚的少年之手。
“可否容老夫再添几笔?”曾国藩捻了捻胡子,笑问。奕询自不会不领,当下曾国藩拿着檄文又踱至案台处,复又添了几笔,交还到奕询手中。
奕询接过一看,但见檄文的奖励事宜上删删增增,看上去变化是不大,只是把推恩的事情略略减免了些,改成了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