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轩不在的日子,病房里的时间过得格外的缓慢,季明虽然每天都会出现,但却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姐姐的话题了,即便是我主动去问,他也只是笑说不知道然后把话题岔开。面对我他显得格外的小心,好像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被我抓着追问下去。
我当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怕启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启轩。虽然在我眼中的启轩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但是对于季明而言,却似乎全然不同。每天晚上他会跟启轩通电话,汇报我的情况,还会将电话放到我耳边,让我听到启轩的声音,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天,两天,三天,季明的态度也慢慢发生着转变,好像帮启轩照顾我这件事,变成了他的重担,他在病房里呆着的时间逐渐缩短,也不再会给我读报纸了。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不过想来也是跟启轩有关系的,启轩或许在纽约做了什么让他的态度渐渐转变。
我无从得知事情的全貌,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一件事是,季明跟启轩的关系突然间变得疏远了,那是在启轩离开的第四天,我刚刚由护工的照料下吃过早饭,就见到季明出现在病房门口,季明对我摆摆手,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
“凌昔啊……陆总明后天应该就会回来了,我工作上还有些事要处理,这两天就不能来看你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陆总已经通知医院派最好的护理人员过来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想找我的话,给我发信息就可以,我把我的号码存到你的手机里了。”
他这样说着,指了指放在我床头柜子上的那个银白色的手机。
“啊……啊……”
“凌昔啊,我公司还有事,先走啦。”
他并没有理会我发出的声音,而是转头直接离开了。
我不禁有些错楞。
季明也走了。
整间病房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不断向我挤压而来的白墙,还有室内弥漫着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是最终累出了一头汗,也始终没能把上身支撑起来,我只好转而去够放在床头的手机。
终于,拿到了。我把手机握在手里,解锁,然后点开通讯的那一栏。
里面只记着两个电话,一个是启轩,一个是季明。
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慌忙拨通启轩的电话,但却被一串电子音打断了思绪。
“您拨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
对啊……启轩应该在工作。不能让他担心,不能让他担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启轩会回来的,启轩很快就会回来了。我缩在床上,把被子一直向上拉到额头,抱着手机在心里默念。
突然,病房的门被谁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我注意到声音,从被子中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向门口打量着。
从门前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生服的高大男人,他看上去将近四十,鼻梁高挺,眼眶深邃,一头深褐色的头发,额前留着撇向右边偏分的刘海儿,下巴上还带着一层未刮干净的胡茬,像极了外国电影里会出现的绅士,但他胸前名牌上的汉字又让我确信他不是外国人,虽然看不清那上面具体写了什么字,不过肯定不是英文。
看到我向他投去的目光,男人对我小心地摆了摆手,又露出微笑。
“你好……”
他的声音低沉且有些沙哑,但语气很温和,好像生怕吓到了我。
“我是陆先生请来照顾你的高级护理师兼心理辅导师,我叫关志彦。”
我缩在被子里没有动,而是用目光锁定着他。
“你是凌昔吧?我可以叫你凌昔吗?”他带着温暖的笑意看向我,缓缓地向我的床边走来,距离上的拉近让我下意识地作出回应,我向他点点头,他马上对我报以暖阳般的微笑。
“凌昔,我能坐在这儿吗?”
他已然到了我床边,用手指着我身边的那块位置,向我问道。
无奈,我又跟着点点头,但心里却不太适应这么快就跟一个陌生人挨到如此近的程度。
他在我身边坐下,高大的身型几乎遮住了我看向门外的全部视域,我将半张脸缩紧被子里,努力保持着我心里认为的安全距离。
“凌昔,陆先生回来之前,就由我来照顾你了,虽然我们俩相处的时间可能不会太长,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跟你做朋友。所以……如果你觉得我有哪里做的不对的,或者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季先生之前给你准备了笔记本吧?写在上面,或者用声音表示都可以。我会按照你希望的那样改正。”
他保持着笑脸的同时,还极其认真地注意着我的反应,不得不说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有亲和力的护理师了,之前季明在的时候,照顾我的那些护士和护工们,都好像把我当成一件物品一样,从来不跟我说话,而他却……
“那,笔记本和笔都在这里,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或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说着他将笔记本和笔放倒我眼前。
我并没有动,因为我手里还握着手机,我想等启轩给我回电话,想听到启轩的声音。
见到我仍然一动不动地缩在被子里,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过脸上仍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凌昔…我知道可能一开始就让你信任我有点不现实,你可以慢慢来,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柔声说着,仿佛已经准备好应对我的一切反应。
但我仍然缩在被子里,没有理会他。他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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