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相询便留在了襄王府,而且有了名字。虽然他比哥哥有名字要晚,但是却在取名的同时取了字,而荀相的字,还是他满二十岁的时候徐敬再另取的。
只是那天夜里,徐敬来到相询的房间,跟他达成了一项协议:从此相询绝口不提徐敬和他弟弟的关系,而作为交换,徐敬也会在襄地重用他。
相询不知道的是,徐敬之所以把他留下了,一小半是看刘霖的面子,一小半是看重荀相的才能,还有一小半,来自徐敬心中的恐惧。他觉得此人心中早就知道他所有的谋朝篡位的计划,那天在殿上就是在暗示他,徐敬害怕如果自己将此人赶出襄王府,他会出去到处乱说,甚至跑到徐察那里,将他的计划毫无保留地泄露出去。至于相询为什么会知道徐敬谋反的计划,徐敬的恐惧已经不允许他再思考这些细节,只顾着赶紧封他的口。
所以他要留着相询,最好再什么时候找个由头把他杀了,永绝后患。
而徐敬不知道的是,相询那番言论不过是信口胡说,扯点新鲜的展示自己的才华罢了。谋反?相询长在平宁将军营里,襄王谋反不谋反,他怎么会知道?
可令徐敬意想不到的是,相询对他要重用自己的说法感到很高兴,隔天就向他要了一大堆襄地往前百年的资料,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研读。徐敬也没拒绝,既然说了要重用人家,至少先维持几天表面的和平。
几天之后相询从屋子里出来,找到徐敬问他:“襄地自古民安地肥,百年也未见一次旱涝天灾,王爷治此处可谓天助。不知王爷让草民留下,要让草民做些什么?”
徐敬留他本来也不是为了做些什么,可听到他竟如此认真地下功夫,惊讶之余,也不由得起了些兴致。他放下笔盯着相询的面容看上一会儿,直到把相询脸都看红了,才问:“襄地的军事怎么样?你看了那么多不会不知道。”
相询点点头,徐徐道:“襄地处于中原腹地,周围群镇拱卫,外族不易入侵,原也不需要强军,故而襄民多务农为生,少有性情剽悍者可为将帅,如今襄地的驻军也不过万。不过此处百年无一战乱,便是先帝发兵靖边,举国出动之时,襄民亦安于农事。即便无兵无卒,也不必担忧战事。”
听了这话,徐敬的眉头紧拧,他来之前只闻襄地富庶,可驻军如此之少的事,若不是相询跟他说,他是决不会知道的。富庶不富庶他倒不怎么关心,关键是这军事……他甚至觉得,徐察把他分封到这个鬼地方来,就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心,想让他做一辈子的清闲王爷。
“相子知!”
徐敬突然的叫唤把相询吓了一跳,他忙躬身应是。
“本王治下,不可一日无军。相子知,你既归于本王麾下,便要为本王做出些实事来。本王命你,在襄地练出一支劲旅!”
相询额头冒汗,只说回去想想。
徐敬心里也十分犯愁,他并不相信相询这个文人能有训练军队的本事,然而他把荀相叫来问话,得到的答复也是,荀相只会自己打,不知道怎么训练军队。
可三日之后,正在徐敬仍在焦躁不已,相询却拿着一份详细的治军方案走进徐敬的书房。徐敬目瞪口呆地看完,相询的方案原理并不复杂,既然襄民不善从军,就以量取胜,鼓动襄地全民参军。反正这地方土壤肥沃,种什么东西埋下种子就能活,襄民整天种完地闲得发慌,索性利用闲暇时间训练,抵消部分要缴的农税。由于襄地富庶,徐敬也不差他们那点税款,倒不如练出一支强劲有力的军队来得实在。
襄地面积广大、人口众多,无法将全民集中起来练兵,相询便建议在农田之间开辟校场,农闲时节,便召集民众训练,以免去奔波之累。
虽然原理简单,但是相询详细地列出了实施方案的步骤和时间规划,好像任何一个人拿到这份方案,就可以一点脑子都不动地依样施行。徐敬正要开口大加赞赏,却听见相询说了一句:“王爷若觉得可行,这个方案还需要管王爷借一个人才可施行。”
“谁?借人还不好说,襄王府那么多人,随你使唤。”
“草民的哥哥。”
徐敬有些犹豫。自从荀相入襄王府以来,徐敬一直让他护卫在自己身边,贴身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把其他的护卫全都赶去看大门了。若相询要把荀相叫走,徐敬确实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全——万一徐察哪天心血来潮,派个刺客把他一刀砍了呢?徐察可是有“双雄”在身边的。
相询看出了他的犹豫,解释道:“襄地没有练兵的传统,就算草民去军中找现任的将军,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得力之才。如若要全民习武,那么习的应当是有用之艺,能当起襄地武学始祖的,也只有荀氏的武艺。”
“集中各地将领,统一向荀将军学艺,再传与下级军士。级级相传,直至万民。”
徐敬对他说的十分认同,却还是在担心没了荀相之后自己的安全问题,可他一抬眼,蓦然看见相询期待的眼神正泛着点点光芒,便一瞬间撇去了所有的理智和顾虑,重重点了点头道:“好!你想用他就随你用,每日晚上把他还回来就行,练兵之事,本王就命你全权主导!”
相询以为徐敬是被自己说动才转变了态度,绽开一个欣喜的笑容,忙不迭地谢恩。看着那笑容,徐敬忽然就觉得心中无比满足。
新官上任的相询一如既往地带着他的认真劲头,开始执行练兵计划。徐敬把大权交给了他,襄王府的旧人们起先是不服的,背后都在议论这个毛头小子使了什么媚术蛊惑襄王。可时间一长,相询的聪明才智逐渐体现出来,再加上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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