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崖边,一切事物皆相反,树林都在上方,而他与玉华渊则站在下方的天空。司空溯低头,望到天空似是无涟漪的镜湖,云雾霎现。玉华渊跟他一直往前走,司空试着跳上,一切又返回正常,两人由“下方”摔到“上方”。
玉华渊摸着头顶,道:“或许我们身处的世界,其实是反的。”
司空溯不语,摸着玉华渊起包了的额头,又张望四周。
司空溯跟玉华渊走了一茶盏的小路,渐渐见到一群人在地下冒起。那些人穿着得体带艳,似是前赴宴会。司空溯走前问一个锦衣男子道:“这位兄台……”
这人的脸并没有五官。
司空溯没有问下去,他道:“玉兄,我们随着这些幻象走吧。”
玉华渊道:“司空弟,这是你的世界,莫怕。”
司空溯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二人走了一里多路,又在一悬崖边停下。那些无脸人继续走前,消失在空中。悬崖前,绯空紫霞,半轮明月在云雾后,前方却没有任何景象。
玉华渊拉着他道:“走。”
司空溯决意不再堕下悬崖。
脚步下的空气,雾化出一条拱桥,长长的红木拱桥前方是一个金砖琉璃瓦、雪霜墙壁的华丽府邸。
到了桥头,无脸人涌现在他们一旁,不乏撞向二人,司空溯拉近玉华渊,免得一窝蜂向前的他们冲散彼此。此时,府邸传来丝竹乐声,两个无脸的家丁站在大门前收着请帖。
二人走到府邸前,这富丽堂皇的屋院,金砖忽褪色成青黛砖,琉璃瓦依旧,雪霜墙壁成了梅兰菊竹的石雕。
司空溯伸出手掌,手掌冒出两张请帖。府邸内的无脸人更多,他们交谈时,无五官的脸,co虫需动着下方肌肉,那若隐若现的凹凸,该是嘴巴。凹凸位置发出嗡嗡响,司空溯根本听不清众人的交谈内容。
人流前往着前殿主堂,主堂大得容纳上百个案几。当二人在后方盘坐下,食物冒出在案几上。是一青铜鼎,鼎内是煮羊腿。其余碟上是糕点,鱼生,素菜。酒壶倒出的酒是甘甜的米酒,司空溯甚爱着酿出来的香气,十分熟悉。
“各位……”
这时有个若莫四十左右的男子出来,穿着甘黄衣衫,留着八字胡,双目炯炯,坐在主人家位置。
主人道:“欢迎諸位来临寒舍,为……”司空溯每个字都听到,可是拼凑起来,不似是自己的语言。
玉华渊低头吃着羊腿,道:“司空弟,此羊味道甚好,快尝口。”
司空溯以筷子撕下一片羊肉,道:“嗯!是这个味道!”
菜肴味道可口,司空溯不自觉地吃喝起来,也不管那个主人在说什么,其余人的五官时而冒出,时而褪去。
玉华渊按下他的手道:“司空弟,你已饮三瓶酒了。”
微红着脸的司空溯道:“不怕。白光世界不会醉。”
带着醉意的司空溯,瞇着双眼望着玉华渊。玉华渊瞥了他一下,自顾着喝自己的酒,不发一言。
司空溯靠近玉华渊坐,右手撑着地,身子贴到玉华渊,道:“我喜欢你。不止是皮囊,还有风骨。何以你总令我捉摸不透,总是若即若离?”
玉华渊只是稍微别过头来,司空溯贴着他的额头道:“你厌恶我吗?”
玉华渊依旧不答。
司空溯亲吻上玉华渊的两片薄唇,软得令他不禁深入吻下,手游走着玉华渊的手臂。
剎那间,主堂变成了一亮白的卧室,屋内门帘飘扬,二人正在一床榻上。司空溯抬头亲吻一动不动的玉华渊的脸蛋,他又羞愧地道:“爱上的不过是画中仙,我真是可笑。”
当司空溯放开了玉华渊,目无表情的玉华渊双目中掠过流星,他伸出右手拉着他道:“即便不过是个画仙,一场美梦总比单恋着好。”
这时的玉华渊表情丰富了点,双眼灵动,丹唇欲启。
扫过袖子,游走在丝绸之下,是玉雕凝脂。
白瓷在素绸内衫下,隐隐约现。轻纱落在地上,春意盎然,带着花果的香气剎那满溢在白亮的卧室。
琉璃光影坠落,竹林随风摇曳,银泉在石缝激落池潭,渗出的潭水,潺潺地流落到花畹。
司空溯扫着玉华渊的额前头发道:“喜欢你。”
玉华渊只是浅浅一笑。
卧室窗外,传出隆隆巨响,一阵诡异的笑声响出。司空溯穿整好衣服出去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凌空着。
斗篷道:“懦夫。”
司空溯默然,他闭目想斗篷散去。
斗篷道:“我不会散去,消失了还是在深渊中。”
玉华渊拉着司空溯道:“打败他!瞧,他挡着山路,山路上有一巨瞳,巨瞳是法源。”
司空溯抬头望着斗篷,那黑色的斗篷,渐渐冒出手脚,手脚是灰色烟雾,冒着几点星火,斗篷中投射出两柱红光。司空溯不禁拉开玉华渊,怕红光射穿他们的身心。
红光比司空溯的反应更快,司空溯一下子给红光贯穿心脏,他低头一看,见到自己心口已成了个血窟窿。
司空溯见此,大惊之际,更多是愤怒,莫名其妙的愤怒。他伸出右掌,惊雷剑冒出来,剑刃横扫,十数道红光直冲去斗篷。
斗篷发出爆炸声响,剎那灰飞烟灭,却回荡着笑声,不断喊着:“懦夫,啊哈哈哈……”
司空溯紧握着惊雷剑,玉华渊早是消失,他盯着烟灰。那烟灰瞬间成了股旋风,又组成适才的斗篷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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