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微玉的话,宁婆并没有再说什么,微玉亦是不再多说,只是笑了笑道:“就这样了,您忙去吧,我休息会儿再找您说话。”
等到宁婆离开,微玉却是再没有睡觉的意思,当初自己在云山别院时,可是压根就不知道宝儿还识字。也许是她无心,但按着今日的情形,微玉却不得不往深了想,若宝儿今日真是有所图,那么让她这样跳出来暴露自己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经此一事,微玉对宁婆和宝儿的怀疑都是多了几分,如今看来自己身边连个可信之人都没有,又如何给李毓回信呢……
思及到此,微玉却是又转念一想,那么今日这封信又是谁送给她的呢?既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送来的,也就是说送信之人并不愿意微玉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样一来,微玉的考虑就更多了。
然而如今自己被困在云山,这往日充满美好回忆的云山别院已经成了囚禁她的牢笼,再想想,微玉心头又不禁酸楚起来。
李毓的信被她收好放在桌上,这会儿低头再看看,心头酸楚更甚,三日之后李毓就要离开北齐前往南楚,此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他信上虽写到若是她想念家乡什么美食了,他便给她寄来。然而,如今的现状却是自己的信都没法子给递出去,更何况是到时候他的东西送进来呢……
再来,往后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若是做最坏打算……最坏打算……思及到此,微玉忽地安静下来,一番思虑之后,先是将李毓给她的信收进怀中,随后忽地一挥手将桌上茶盏挥到地上。
茶具砸碎在地上发出猛烈的响声,一直守在门外的宁婆陡然一惊,赶紧敲门,却是听到里头闷闷的哭泣声,然而便是宁婆再怎么敲门,微玉却仍旧只是哭,并不将门打开。
宁婆瞬时急得脑门上上了一层冷汗,然而纵是她再怎么呼喊劝说,屋内人依旧是不开门。
最后到底还是宁婆的叫喊声惊动了守院的护卫,护卫瞬间破门而入,见到的却是卧倒在地上的微玉。
宁婆看着面无血色的微玉,自己也被吓得面无血色起来,赶紧上前将微玉好好查看一番,见着并无大碍了,这才轻轻拍了拍微玉的手:“姑娘,您心中有苦楚,奴婢心里明白得很,可是如今局面也不是咱们能说的算的,您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呢……”
微玉这才虚弱地睁开眼睛,对着宁婆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试试自己到底是不死得了……”
边说着,微玉便拿出自己被茶杯碎片划开的伤口,自己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突然苦笑一声道:“瞧,我的身子真是被李毓给养好了,这样子既然都没有划出什么大伤,我今日真是想把血流干算了。”
宁婆听得她这样说,赶紧一手将微玉的嘴捂起来,微玉倒也不挣扎,见着微玉情绪还算稳定,宁婆这才道:“姑娘,您可不能再这样了,若是再有意外,我这个老婆子也只能跟着您去了。”
微玉却并不太在意宁婆的话,脸上露出个微微的笑容,也不接宁婆的话,只是清清淡淡地问:“有人去通知纪廷我自杀了吗?”
宁婆苦着脸点点头,微玉又是一笑:“好,我等他。”
然而这一等就是三日,李毓离开北齐的这一天。
夏日的天气变幻无常,早起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下午晌,天空之上却是乌云密布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
微玉坐在廊下看着满天的黑云心下不由有些担心起来,李毓今日启程前往南楚便是这样不好的天色,会不会他此行南楚是个苦差,到了南楚也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事儿?
她看得心头忐忑,却压根没有注意到悄然到来的另一人,纪廷看着她神色这般,知道她心下有担心,但是是为谁担心,他不由苦笑一下,自然不是为他自己的。
李毓今日出行,自己并没有去送他,虽然作为长久以来的朋友,于情于理都该去送他一送,然而一想到微玉,他也就将自己难能有的一点点兄弟情谊给压下去了。
批改完奏折便急急忙忙赶到她这边,就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前几日听到她自残的事儿,他心疼得厉害,却也不是不怒的,害怕自己当时来了脾气上来又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儿。
虽则到了今天想到她为着李毓自残,他心头仍旧恼火,然而今日李毓离开,她必然是伤心的,他想去陪陪她……
身后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拉回了抬头看天际的微玉的神思,她面无表情地回转了头看去,果如她所料,是纪廷。纪廷穿着一身天青色便装,越发看着挺拔清爽,然而看在微玉眼中却是全然无感。
她一话不说,又是面无表情地头转了回去,继续看乌云满天的天空。纪廷被她这样无视,心头不由有些不平静,但今日前来为的是抚慰她,自然是不能动怒的,只得强压着自己的火气对着微玉的背影笑了笑。
屋外风大,微玉只披了件薄薄的披帛,胡乱吹着的风将披帛吹着上下翻飞,纪廷看着不由道:“屋外风大,还是进屋说话吧,别着凉了。”
微玉却是无动于衷,不说话也不动作,好似压根没听到纪廷的话。纪廷将她这般不由又说道:“你身子不好,还是进屋罢,夏风虽不冷,但着了热风寒的道,会更难受。”
这话说出来微玉终于稍稍动了动自己的肩膀,肩上的披帛被风吹得落下来,她将披帛复又拉上去,这才背对着纪廷道:“你就连一面都不愿意让我见见他,那我又为何要听从你的话呢?”
冰冷的话落在纪廷心头,叫他心头一跳,瞬时之间觉得火气要从胸口喷出,但到底依旧还是忍住了,他微微扯出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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