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没察觉宫墙外头有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
“你听说没,前头辛者库那个闵嬷嬷是被淹死的,说是失足掉进井里了。”
“听说了,还说人被起出来时已经烂了,熏得几个人全吐了,一起出来直接就被拖到宫人斜烧了。”
听到这里,纪廷稍稍偏头,看了京海一眼,辛者库这事纪廷不知道,自打从辛者库回来后,这几日纪廷连梓潼的行踪都没问,京海本以为他不想听,也就没同他说这事儿。
如今见他侧目询问,脑门上不由出了层薄薄的汗,斟酌着怎么回话,墙里头又道:“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死了,莫不是冲撞了什么不能冲撞的?”
“谁知道呢,宫里人比草贱,怎么死的,谁又在乎呢!”
纪廷听着前头的话,略一深思,对着京海看了眼,道:“跟微玉有关系吗?”
京海听他发问,即刻回答,声音略略高了些:“没,这事同安宜殿下没半点关系。”
纪廷点点没说话,墙那头的宫女这会儿像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突地停下交谈,不一会儿宫墙里便传出稀稀疏疏踩着草离开的声音。
纪廷却是低低沉吟一声:“去了个新嬷嬷?”
声音虽低仍是叫京海听到,他抬头悄悄看了眼纪廷,方要同纪廷说说微玉近况,纪廷却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罢罢手:“走吧,回勤政殿。”
不是不想听,是不敢再听,他怕克制不住自己的情不自禁,对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女人牵肠挂肚,那么,他身为君王的尊严,又该以什么颜面存在。
夜依旧深沉,不知何处的老鸹“呱呱”叫了两声,突地从枝头扑腾起翅膀,混着朦胧的夜色不知飞往何方。
杜嬷嬷来辛者库之后的几日,辛者库总算恢复以往模样,唯一不同的是,杜嬷嬷似乎因着前几日的争论,对金子和微玉颇为不满。
每每事情分派到她们手上就多了许多要求,金子不服气,却又不敢去说什么,只每每到了夜里爱往微玉房里跑,苦水怎么也吐不完。
杜嬷嬷却是心下有自己的盘算,若所思以往,金子和微玉她也并不会多放在心上,但是和闵嬷嬷的事有了牵连,她就不得不上心些。
这日微玉一日既往在日头底下缝补衣裳,一针一线恰到好处,杜嬷嬷在一旁看了好些时间仍是找不出错处,竟是搬了个小杌子坐在了微玉身旁。微玉倒是不在意,继续缝补衣裳。
另一边洗衣裳的金子却有些不乐意了,这明眼人一瞧就是杜嬷嬷针对微玉,金子狠狠咬了咬唇,留了心看着那边的举动,打算晚上回去安慰微玉。
那边杜嬷嬷却是又起身提了个小茶壶放在自己的小杌子边,方才坐下,对着微玉道:“我瞧你这手艺不错,不知师从何人啊?”
杜嬷嬷倒是难能和微玉好好说话,微玉也不拂她的脸面,边缝着衣裳边道:“不值一提,只是自己爱琢磨这些东西罢了。”
杜嬷嬷跟着点点头,突地神色有些怆寥,叹了口气道:“我记得闵嬷嬷也是有一手好女红。”
微玉听她这样说,只轻轻“嗯”了声做回应,那边杜嬷嬷见她这般回应却是微微蹙了眉,但也只是一瞬,她又道:“只是当初宫里明争暗斗太厉害,她是个老实人,这才被分派到辛者库,白白荒废了这好手艺。”
微玉仍旧只是轻轻“嗯”了声,专注的缝补这衣裳,杜嬷嬷却还有话,继续道:“我瞧着你这手艺,还以为是闵嬷嬷教你的。”
微玉这才道:“我入宫不久,还没有机会得闵嬷嬷指点一二。”
听到微玉这样说,杜嬷嬷突地接过话,道:“哎,若是她没出这意外,怕是以后会指导你的。”
微玉不置可否,闵嬷嬷甚至害怕缝衣针伤了她的手,又哪里会教她这些东西,说到底还是想通过她讨好谄媚纪廷。只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这样死了。
杜嬷嬷见她不说话,心头有了些许计较,当初看见她送给闵嬷嬷的糕点在微玉手中,心想她二人关系非同一般,但如今从微玉应答上来看,似乎并非如此。或许闵嬷嬷是真心待微玉好,但显然,微玉对闵嬷嬷有些不冷不淡,就连闵嬷嬷死后,谈及闵嬷嬷微玉也一样并没有多少遗憾。
杜嬷嬷这般想着,又为故友不值起来,真是看错了人。
两厢沉默一会儿,杜嬷嬷这才又道:“来辛者库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说你才来齐宫不久,怎么就来了辛者库呢?”
微玉听她问起这事,缝补衣裳的手忽地一滞想起纪廷曾一并赐下的两道圣旨,然而也只是一瞬,她又神色如常的缝补起衣裳,只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原因,让我来,我就来了。”
这话等同是没回答,杜嬷嬷瞥了一眼微玉,接着道:“我听说是陛下下旨让你来的辛者库,可是触怒了圣上?”
微玉听她这样说,不由蹙了眉,淡淡道:“陛下的心思我不敢去猜,您最好也别猜,别叫有心之人说您揣测圣意。”
听微玉这样一说,杜嬷嬷脸色有些沉下来,不说便不说,竟还威胁起她来了,然而说到底,微玉是不愿意透露她和陛下的关系。但这一层还是得问问,她又道:“前些日子你中毒,陛下亲自前来探病,这事没错吧?”
陛下突然驾临辛者库,齐宫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其事,然而陛下在辛者库做了什么,却是被封了消息。之后纪廷当晚临幸葱儿,更多人猜测纪廷是为着葱儿才来。
杜嬷嬷这样说,微玉有些诧异,但转头想想杜嬷嬷和闵嬷嬷的关系,也就认为是闵嬷嬷告诉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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