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动,碧浪如涛,伴着鹰啸和清脆铃响花骨朵背影渐远。这厢,车队也开始行动起来,车轮压过疯长的春草留下一道道绵长的车辙,直至远方。
越境至北齐,又是半月余的车程,一行人穿山越岭踏遍黄沙碧浪,总算来到北齐国都,齐都。
齐都位于北齐之北,自齐都再往北行月余便能靠近冰原,因此齐都气候也跟着有些苦寒。一行人一路往北便能见着房屋墙壁越来越厚,到了齐都城外,甚至能看见不少地方墙壁上挂着厚毛毯。
尽管春回大地,齐都到底还是冷的,微玉好不容易有了些许起色的身子又跟着有些反复。花骨朵走后,纪廷又提了个名唤梓潼的侍女贴身照顾微玉。
梓潼性情沉稳,心细如发,半个月下来已然能全盘接手微玉各项日常繁杂之事。梓潼看了看窝在马车里困倦合眼的微玉,轻轻拿开湿巾用手试微玉额头,仍是有些微微发烫。
梓潼不禁轻轻蹙眉,伸手将车帘撩开一角问马夫:“劳驾,请问还有多久到齐都?”
马夫听着梓潼的话,不由远望一番,道:“至少得要两个时辰。”
梓潼听着眉头蹙得越发紧了,不由叫了个车边的小侍从过来,吩咐去请李毓前来。
车中的微玉脑中有些混沌,经得几人折腾,到底还是悠悠转醒,听梓潼唤人请李毓,不由轻咳一声,隔着帘子道:“快到齐都了,侯爷事务繁杂,我这等小病,就不要叨扰他了。”
梓潼却是摇摇头,退回车内为微玉掖了掖被子,道:“知道您怕麻烦人,可此去齐都还得两个时辰。”说着,她又拿手试了试微玉的额头,“瞧,这温度就是降不下来,给您拧了湿巾也还是不管用。”
微玉还待说什么,小侍从已经将李毓请来,李毓轻轻敲了敲车壁,问道:“殿下,身子可是仍旧不舒服?”
人已经来了,微玉也就不再推辞,张了口方要说什么,嗓子里却是一痒,连声咳嗽起来。车外李毓听得心头一紧,也不顾其他,掀了车帘直接进去。
车内,微玉正侧躺在被褥之中掩唇咳嗽,脸色有些发白。没料李毓直接掀帘进马车,微玉越发咳嗽得厉害起来,梓潼伺候在一旁见着李毓神色有些紧张的脸,微微低垂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李毓见着微玉咳嗽得越发厉害,这会儿倒是醒了神,朝梓潼微微点头。梓潼亦是未多言,回以一礼,末了,掀开马车窗帘对着车外几个侍从道:“好了,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来伺候殿下就行。”
见着车外侍从离开,梓潼这才又放下帘子静静坐在马车一角,伸手为微玉顺背,不说话。
经由梓潼轻轻顺背,微玉也算是好了不少,只是到底是病着,人有些没精神气,对着李毓轻轻道:“实在是麻烦你了。”
李毓却是轻轻摆手,道:“我说过的,你身子要紧,不要总是硬抗。”
边说着,李毓边为微玉诊脉。微玉看了看李毓,轻声道:“不过是个小病,歇息歇息就好了。”
李毓听得她这般说,眉头微蹙,看了眼角落的梓潼,复又看向微玉,轻声道:“马上就要到齐都,你大婚在即,病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得赶紧好起来才是要紧。”
微玉终是轻轻点头,道了声好。
听得微玉答应,李毓又是亲自为微玉熬了药看微玉喝下才放心地离开。微玉喝下药吃了李毓拿来的杏仁糖,昏昏沉沉睡下,一个时辰过去,却仍不见药效,微玉越发浑浑噩噩起来。
梓潼见她睡得不安稳,伸手放到微玉额头查探,方触上她的额头却是吓了一跳,手指弹开半晌指尖还留着微玉额上滚烫的温度。
梓潼不敢迟疑,赶紧再次请来李毓,李毓轻轻试了试微玉额头,亦是吓了一跳。
微玉脑中仍是一片混沌,只隐隐听到有人轻唤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意识再次陷入幽暗。
李毓见她还知道应答,心头总算是松了口气。招呼了梓潼将需要注意的同她说了个清楚明白,又跟着马不停蹄去了纪廷车中。
纪廷尚在车中整理书信,见李毓进来不由抬抬头,对着李毓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叫李毓坐下,又道:“离京越近,你越累,来,坐下歇歇。”
李毓顺着纪廷坐下,眉眼里却有着拂不去的忧虑,纪廷看在眼中,不由问道:“怎么,是有什么问题要同我说?”
李毓听他这样问,轻轻点了头,道:“你也知道,安宜殿下这几日身子都有些不爽利,今日却是恶化了……”
纪廷听着这话,身形一顿,手指将手中拿着的信件紧了紧,末了又是悄然松开,蹙着眉道:“怎的到了这样的关头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李毓亦是神色不好,眼看着就要入京,行管此事的礼部也已经安排好了仪仗迎接微玉。而此刻的微玉却是昏迷不醒,如何能够入席,又如何能够完入京之礼。
沉默片刻,李毓靠近纪廷,慎重道:“安宜殿下如今昏迷,随礼定然是不可能了,不如将此事推上一推。”
纪廷听得他这样说,眉头紧蹙,略一深思,轻轻点头,道:“如此,你跟礼部的人说一声,就说我们路上突发意外,今日来京怕是会有耽搁,缓几日再行礼俗。”
李毓听罢便即刻启程驾着自己的枣红马往齐都赶去,纪廷却是伸出两指按着鼻梁揉了又揉,忽地,他神色一暗猛然拍向车内小机,力度之大硬是将小机之上的信件拍得一跳。
车下服侍的侍从自然是听到车内动静,却不敢做声,只是屏气凝神小心翼翼伺候,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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