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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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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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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市郊外,一处废弃了的工厂。

    大门上锈迹斑斑,栏杆上结满蛛网,原本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院子里早已是杂草丛生,灌木葱郁,野兔跳跃期间,不少附近的候鸟都在这里筑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到了电影里丧尸横行之后的末世。

    也不过是废弃了两年不到,工厂却破败成了这副样子,这大概是它的主人所始料未及的吧。

    此时,这座人体标本工厂的神秘主人,正蓬乱着头发,独自蹲在精神病疗养院的走廊里,用食指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画圈圈。曾经的省部级高干,如今沦为一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患者。

    他叫高洋,曾经担任l省的省委书记。

    他在d市秘密注资开设的人体标本工厂,曾经极致辉煌,中外侧目。后来他的大哥高澄来了这里,住了两年,等离开后半年,在一份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一夜之间,上千武装景察组成一支长长的车队,以雷霆行动包围了这里,将来不及撤离的工作人员全部捕获,所有原料半成品和没有来得及销售出去的成品也全部被扣押封存。再之后,就是高洋的被批捕,关押,被判刑,入狱,最后是一年之后的疗养院生涯。

    在秦城*监狱里日日夜夜被人从门洞里监视,长期失眠焦躁的情况下,高洋的头发开始一把一把地掉,原本就有点根子的躁郁症也越发严重。他开始攻击其他犯人,或者残害自己的身体。也不过一年时间,他好像老了十岁,整个人狼狈不堪。高澄无奈,只得把他送去了疗养院,让那里的医护人员给他治疗。

    其实精神病院里的生活,比监狱更加残酷。当周围人全部当你是疯子的时候,没有人再会顾及你的尊严,没有人再会给你提供任何正常人应该享有的精神生活。

    在这里,他被注射镇定剂,他被特制的病号服捆绑在床上,三天三夜不给下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污秽不堪;他暴怒地试图攻击这些禁锢他折磨他的白衣恶魔时,却被套上专用的“治疗器械”,电击头部,据说这样可以让他听话安静。

    在浑身大汗地从噩梦中惊醒时,高洋将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定为了高澄。他坚定地认为,高澄一直派人监视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在这里都遭遇了什么。既然不来救,必然是故意而为。

    其实在z国的政治斗争失败者,一旦脱离了公众和媒体的视线,那么命运就完全由不得自己了。高澄肯定是为了报复他软禁自己两年的仇恨,故意以治疗为名将他丢在这里,借那些魑魅魍魉之手,将他慢慢折磨死,让他无声无息地,以一个精神病人的身份,在这个世上消失。

    如果说古代的朝堂争斗,失败者被抄家灭门,甚至被具五刑被凌迟,这也算作仁慈,因为起码会给一个死亡的解脱,就算**上的零碎折磨,到底也是有个劲头。可高澄对他采取的这种惩罚方式,比古人残忍许多。明知道他怕死他不愿意死,利用他苟且偷生的本能,任由这里的人对他进行长期的**折磨和精神摧残,无穷无尽。

    大哥,你的心,真是铁石铸成。

    高洋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蹲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时,心中恶狠狠地想着——不知道把你的心从腔子里挖出来,它是不是黑的,是不是真的这么硬。

    他突然想起,在高澄离开地下工厂之前,他从有死亡博士之称的纳粹后裔,那个德国老头子手里得到一支针剂,并且将它注射到高澄的静脉里时,高澄那双向来自信狂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之色。

    大概任何能看到的危险都可以有所准备和抵御,不算是真正的危险。只有看不到猜不透的危险,就像恐怖电影里半夜里被缓慢敲响的那扇门,谁也不知道门背后,站的是人是鬼。

    其实鬼不可怕,可怕的只有人。高洋开始扳着手指计算月份,看看还有多久,那支针剂的药效会真正发作在高澄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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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不少精神病人出来晒太阳,只有性格孤僻的高洋照旧呆在室内。

    长长的走廊里一直阴森冰冷,头顶的天花板是拱形的,很像几十年前全国到处开挖的防空洞。走路和说话的声音在这漫长而空旷的空间里,永远带着悠长的回音。即使外面再多阳光,也无法照耀进来,所有的生物,都在这个地方静悄悄地发霉腐烂。

    高洋最近的表现还算好,所以得以在走廊里自由行走。在一扇小小的天窗下,他捡到了一只脏兮兮的口琴,有蚂蚁从小孔里爬出,他不怕脏,吹走了蚂蚁,在病号服上蹭了蹭就凑到嘴边开始吹曲子了。

    悠扬的乐曲,在走廊里回响着。宝贵的阳光通过模糊肮脏的玻璃落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仿佛让他回到了童年,在保姆和警卫员远远的看护下,和哥哥高澄在公园里荡秋千,爬滑梯,在灌木中捉蝴蝶的情形。

    高澄的手很灵巧,自己做的捕虫网兜很好用,每次都可以轻易做到蝴蝶,送到他的掌中和指尖,他看着美丽的蝶翼在阳光下闪烁着色彩斑斓的荧光,躺在木头长椅上不知不觉地睡着。那时候的空气很清新,天也湛蓝湛蓝的,就像哥哥的眼睛那样干净。夏天的风在林间吹得叶子沙沙作响,真是惬意,好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他。

    有时候以为是风儿在抚摸他,有时候以为是梦里面母亲的抚摸,可偶尔醒来看时,身边坐着的,用柔软的手抚摸他的,却是哥哥。那时候的哥哥只有他一个弟弟,对他还算不错。看到他醒来,总会把眼睛笑得弯弯的,然后嘲笑一句,“臭小子,小黑皮,你越长越裂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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