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饭碗,眼见着殊漠三下五除二,消灭了一桌子菜……
“前辈……若觉不够的话,小狐再去为您多烧两个菜。”
刨着饭,殊漠趁着嚼咽当口回话道:“不用!我天生吃不饱,随便打发打发就成了。”
随便打发打发……狐狸瞅了瞅桌上干净的餐盘……
嗯,这很打发。
这厢殊漠吃完了饭,很是受了狐狸一番招待,待到日头西落,狐狸家那口子也回来了。
“娘子!你可有事!都怪我,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了外乡……”甫一进门,那汉子便冲上前将狐狸抱了满怀,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唯恐哪儿有了损伤。
“若是有事,还能等到你慢悠悠地赶回来,说不准早就被那道士扒了狐狸皮做成法器了。”殊漠就着一竹签削尖了,剔着牙道。
这话是没错的,汉子很是窘迫,“仙师教训得是……我明明知晓狐儿不方便在人间行事,还留他在人多的地方,是我疏忽了。”
汉子进村后,便听邻里乡亲说了白日里发生的事,也知晓救了他家小狐狸的仙师去了他家。
“谈不上教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更何况那人这般行事坏人姻缘,平白糟践了我们修行之人的名声,是该教训。”在凡人面前,殊漠没打算说实话——凡人对山妖精怪,到底是有偏见的,即便是娶了妖精的凡人。
饭吃过了,戏也看完了,殊漠站起身,理了理衣摆,“时候不早了,我这就上路了。”从怀中取出一鳞片,抛给狐狸,在临走前,仍旧是提点道:“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去西域御魔宫报道。”
殊漠走得潇洒,却留给狐狸一个大难题。
凡人见仙师又是救自家狐儿,又是送信物……心里有些泛酸,很不是滋味——自家媳妇却要旁人来救……偏生他还没法儿拒绝。
狐狸是个七巧玲珑心,没在意殊漠给的是何物便塞进汉子手里,依偎进其怀中,“相公,此生狐儿不求什么大机缘,只盼着能与相公长相厮守。仙家再如何稀罕,狐儿也没那念想。”
一句话,既解开了汉子心结,也增添了二人情分。
“是我狭隘了……娘子日后若觉得凡间乏了,自可随了仙师而去,我一介凡人不过几十载寿命……不值当。”
捂上汉子的嘴,狐狸很是不赞同,“相公是在说胡话了,相公都不嫌弃狐儿这精怪身份,狐儿怎敢贪图富贵舍了相公。”
“冷死个人!”门外,并未离去的殊漠打了个寒颤。
揉搓着鸡皮疙瘩起了一片的胳膊,殊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化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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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大雪,埋没人眼。
入了北漠临近东洲边界,气候越发诡异。
殊漠被迫停靠在一山涧小道,这才刚落地,就目睹了一场凡人之间的追杀争斗……
两个凡人也是不容易,一老一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地仓皇逃窜,躲着身后的重骑追兵。
可人的脚力哪能赛过四条腿的畜生,铁骑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逃亡的两人。
眼见刀锋落下,殊漠手势一起正打算帮忙……那锃亮的兵刃却被一柄短剑打偏。
循着飞刀射/出的方向探望过去,但见一白衣修士翩翩然降临在风尘古道,一身修为灵压逼迫得两凡人不得不佝偻下身。
“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啊……”殊漠腹诽。
这修士行事丝毫不拖泥带水,板着一张脸,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拔剑便将方才挥刀的凡人斩杀,甚至连同后来的铁骑连队也一同屠/杀殆尽以绝后患。
杀完了人,这修士剑一甩除尽血迹,归剑入鞘,没给一老一少俩凡人叩谢的机会已是绝尘而去。
这人……倒是很有些魄力,就是脑子不太好,殊漠轻笑。
天道轮回,各循其道。
修真者不可依仗通天之术欺辱凡人,否则会遭到双倍反噬。
此即戒律。
挥刀的那一刻,白衣修士便破了戒律。
一番杀戮后那修士气息紊乱自顾已是不暇,也不刻意收敛气息,殊漠跟了上去。
果然……
还没等那人走出多远,便双腿一软,勉强靠着剑支撑捂着胸口哇哇吐起了血。
打开助考手册,殊漠倒要看看这是哪家的率真弟子。
【助/考消息:沈云榭,东洲天剑门掌门座下大弟子,修为暂列东洲第一。】
天剑门……
殊漠关上助考手册,内心一片波涛。
天剑门,东洲第一大教派,其掌门更是负责撰写东洲大事记的史官。
简而言之,《东洲志》是归天剑门管的。
弓长张曾说过,实践考试,说白了就是骗,能够骗得历练世界上下一致对你褒奖夸赞,若是有条件让那史书上也留有你一页丰功伟绩,S评定没得跑。
此时,殊漠就有个增添佳绩的机会。
迟疑不过一瞬,殊漠最终还是选择出手。
褪了近日来的凡尘俗气,殊漠维持着魔界之主应有的格调疏离道:“何苦来哉?”
大雪纷飞,轻纱飘扬,殊漠持着伞来到沈云榭身边,伞面微扬,由着冬日朦胧的日光照射/进来,阳光落在殊漠苍白的面容上,仿若无暇白玉。
方才为了符合仙者气息,殊漠褪去了短褐穿结,化出一身飘纱的素衫甚是儒雅。
蛇妖姿容本就是偏阴柔的,殊漠又是返祖的上古赤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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