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丁老八的婚事以后,将军府又安静了下来。丁老八在三朝回门的那日,就包袱款款地跟着新婚小娘子搬去岳家了。丁大将军对此极其不满,奈何是他亲口答应把儿子送出去入赘的,他也不好翻脸不认人。但看丁大将军那一张凶煞脸,倘使真的翻脸不认人,那状元阁的掌柜的也不敢反抗的,须知对方早就做好了被翻脸的准备。然在成亲三日后就看到女儿和赘婿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回来了,方老丈激动得跳了起来,抱着女婿念叨:“谢将军大恩大德,大恩大德啊……”
胖老八则是一手拢着扑在身上的岳丈,一手握住小媳妇的玉手,眨着眼睛笑呵呵的,想当然是接收到了媳妇的铁钳手,掐了把粗腰。
随着兄长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将军府的下一代又是只余下了丁衔瑜。此刻的丁衔瑜正在演武场练习棍法,横扫与竖劈,仅此两项简单的招式。阿竹在一边备着茶水和瓜果等待,在阿竹旁边的是没有下场的丁大将军与叶军师。
“军师……”
“嗯。”
“军师……”
“嗯。”
“军师……”
“……”
叶牧抬头撇了眼反复叫魂般的丁一,继续专注地看向场地中挥汗如雨的丁衔瑜。自那日后,叶牧就很少在丁衔瑜面前出现,个中缘由不细说,今日是叶牧出现在丁衔瑜面前最长的时间。
“叶牧!”
“老夫在。”
“你就没有要说的吗?说起行兵计策,你是一个阳谋一个阴招频出。”低声地,带着咬牙切齿。
“……”
“叶牧你……”
“稍安勿躁,勿躁,阿九过来了。”叶牧拿着扇子摇来摇去的,一会儿又用它打打袖子,忙忙活活的。
“阿爹,军师,日安。”
丁衔瑜接过阿竹递给她的温茶,慢慢地喝了一口,继续用汗巾擦汗。上午的日光明媚,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丁衔瑜则是一身灰色短打,头发高高束起,身着粗布鞋,后背看来已经汗湿了。
“阿九啊,你漠叔给你购置的衣饰怎样?有合眼的吗?”这事吧,原本应该是丁夫人来说道,丁一在这里晃悠了一早上了,极力想了半天把丁夫人的活抢过来才有了这话头。
“女儿还没看,午后女儿让阿竹拿来试试看。”丁衔瑜身材纤瘦高挑,时下的衣服穿着极是不错的。可惜的丁衔瑜不够白,以至于尝试哪件衣服都有种不搭的感觉。
喝着茶,小口小口地咽下去,浑身舒爽得多,眼光滑过茶杯的边沿,瞥到她阿爹用肘部撞了一下军师,就见军师手疾眼快地踱步躲开了。最后一口茶咽下,喉咙已经润过,
把茶杯递还阿竹,丁衔瑜笑说:“阿爹,可是有事寻女儿?”
说起来,将军府的风波过去后,她的阿爹就开始忙起来了。在丁八哥成亲以后,丁大将军更是早出晚归,是以她的兄长们才敢明目张胆地逃之夭夭。清晨至这个时辰在演武场几近半日,她都看到阿爹在演武场外走来走去,最后还把叶军师叫来了,然后就看到两人奇怪的互动。阿爹在反复跟叶军师说话,而叶军师是四处观望匆匆摇着扇子,反倒是现在他们两人的态度倒是一致了,都笑眯眯地看着她。
“就是吧……初七那日,京城不是有击鞠赛吗,今年是由圣上亲自主持的。”丁衔瑜看到丁大将军又撇了一眼叶军师。
“嗯,阿爹不是说那天带阿娘和女儿一起去吗,有所变动?”在凉城也有击鞠,那边叫马球,那边的女人也是打,所以兴致来了丁夫人也经常带着她打。没想到京城也流行这项消遣,她很是期待着。
“啊……哈哈,就是看女儿你记得不,哈哈……”丁大将军撸了撸乱糟糟的胡子,弄得络腮胡子更加乱了。大手重重地拍了拍叶军师,拍得叶军师向前踉跄了几步。
随即丁衔瑜便把目光投向了叶军师,她确实好奇叶军师要说什么。
“咳,将军,这些细节的事情,定是夫人与女儿更聊得来,咱们爷们就别参合了,对吧?”叶军师苦笑道,心想:将军诶,您女儿什么不知道啊,还用得着在这里吱吱唔唔的,两个粗汉怎么能跟个小姑娘提这事。要说也是丁夫人,真不知道这老丁要搞什么。
丁大将军当然已经跟夫人说了啊,但夫人强烈反对,反对的结果就是丁夫人拒绝告诉女儿任何关于那场击鞠赛的任何□□。
如此这般,到了初七那日出行的时候,丁衔瑜也没有听到任何母亲与女儿间聊得来的话题。好吧,丁衔瑜承认她跟她阿娘鲜少有聊得来的话题,都是她阿娘单方面聊得兴致勃勃的。
*
京城的规模不算大,由于经历过战乱,多处的修缮并不完全。然而不知是击鞠院空旷没有财物的原因还是其他,全京城的建筑,击鞠院却是保存最完整的地方。是以几十年来京城的击鞠院没有大的修缮事宜,也是看着坚固常新的模样。
“阿九——”丁衔瑜刚刚下马车,就看到远远的就有人呼唤她,不做她想就知道是吴小妹了。在京城中,过了这许多时日,她也只交好了这一位闺中好友。
“阿九你去跟她们玩吧,阿娘去皇后娘娘那里。”丁夫人笑盈盈的,说着便有皇宫内侍来为丁夫人引路。
丁衔瑜打马球不错,她喜欢那种输赢都不能掌控的惊险瞬间,故而对今日的马球赛很是关注。至于她的阿爹吱吱唔唔要说的话,她也没在意,不用走卦,她现在已经猜到了阿爹的意思了。京城不比凉城,男女大防要严得多,这种比赛中各世家子出场的会更多。所以,她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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