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
颜钰回到了卓植身侧,扶起昏睡的卓植,将碗中汤药一口一口吐喂过去。
卓植大梦沉沉,浑然不知自己这几日喝的药全是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亲自喂下的,他只觉得有什么苦涩的东西正一点点挤进自己口中,那么的难以忍受。
他忍不住用舌头抵抗着,却叫颜钰连舌头带药全卷回了自己口中,缱绻亲吻似乎激发了卓植的需求,他的手不由得就在颜钰的身上乱摸起来。
颜钰被摸得浑身焦躁,只得推开卓植将他平放在床,俯身再次吐喂着汤药。
折腾了半天,等颜钰终于将一碗药尽数喂下,却见卓植撅着嘴在那里不满着什么。
那粉色的薄唇像是索吻一般,叫颜钰看了忍不住低头就是一番啃咬,直啃得卓植喘息不已才作罢。
颜钰强忍着躁动,凝视着卓植红润的面庞,自言自语道:“寡人定要揪出那作祟之人,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卓植在梦中听了,忍不住呜呜了几声,却含糊得根本听不真切,颜钰懒得理会,将卓植的背角掖好,又仔细地给卓植额头上换上一条新的湿毛巾,这才离开了大殿。
大殿外,暮色沉沉,晚霞将东洲的大地照耀得异常绚烂多姿。
颜钰遥看西方,恨不得卫熵的弟子现在就来到身边,将他的心上人治好。
片刻后,扶翠弓腰走近,道:“陛下,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颜钰负手迎风而立,面无表情道:“说!”
扶翠斟酌了下措辞,道:“卓县令与陛下闹僵之前,不是在翻阅东洲族长的与外界的往来信函吗?当时他注意到一件事,大致意思是,有个朱家不是省油的灯。奴才顺着他的意思,这两天暗中走访了下,有几个可疑之人告知陛下。不过,奴才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等陛下裁夺。”
“哦?朱家?”颜钰的眸子不由得敛起,寒芒一闪,道,“可是寡人那野心勃勃的弟弟的头号门客朱子昂的朱家?”
扶翠闻言一愣,显然他还没有联想到这一茬,只得狐疑道:“目前奴才查到的朱家人只有这么几个:一,朱子冇;二,朱实;三,朱老幺。这朱老幺便是陛下御前的人,下巴上有颗痦子,先前奴才撞见他向湘云索要一万银两,说是可以保湘云无忧。这朱实便是那范迪的相好,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据说这几天暗中活动不少,也不是什么安分之人。至于那个朱子冇,奴才觉着陛下不妨传湘云一问,之前她可是在朱府做着通房丫头的,对朱子冇应该了解得很清楚。”
颜钰听了这些猪食不猪食的人名,只觉得粗俗不堪,加之那朱子冇与朱子昂只一字之差,他下意识已经将这几只猪与那只猪打为同类,怒道:“传湘云,让她去书房见寡人!”
说着,颜钰头也不回地去了先前与卓植批阅函件的大殿。
湘云得了消息,踩着略显湿滑的地砖,不急不躁向颜钰所在处走去,当她走到游廊尽头向右一拐,猛不丁叫一个蒙着脸的粗壮汉子一闷棍敲晕拖走了。
颜钰在书房左等右等,怎么也等不来湘云,不由得开始焦躁着摔起东西来。
他对着匆忙赶来的扶翠骂道:“你这废物办事是越来越不当心了!怎么让你传个人传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嗯?”
扶翠一脸的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老奴该死,老奴不该在事情尚未调查清楚时就将湘云置于险地,老奴该死啊!”
险地?颜钰不耐烦地将手中厚厚的线装书摔在地上,骂道:“什么险地?什么尚未调查清楚?说!一五一十地说!”
扶翠不得不壮着胆子道:“陛下,方才湘云在来时的路上叫人给绑走了,老奴本不知情,奈何那游廊拐角的地上正躺着这枚簪子,陛下您看——”
说着,扶翠双手托起那簪着百合花的碧玉簪子:“陛下,这是湘云姑娘的发簪啊。这姑娘不是不仔细的人,怎么会将自己唯一的发饰丢在地上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叫人绑走了。”
颜钰闻言,忽然拿起一卷公函摔在书案上,冷笑道:“很好,连御前的人都敢动了,很好!寡人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想活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寡人眼皮子底下作妖!”
是夜,东洲的大地上灯火通明。
颜钰下令戍边军将东洲所有人绑起来,全部押到东洲最大的一处空地上跪着听候发落。
戌时正,颜钰穿着他华贵的龙袍,戴上象征着身份的冕冠,踩着蟒皮靴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犹如天神一般,强大的气场让各怀异心的人们纷纷投去震惊与崇拜的目光。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发出一声感叹:这就是大颜的暴君,名副其实的暴君,那眼神仿佛是锋利无比的刀刃,只需要轻轻一扫,就可以让宵小之辈灰飞烟灭。
众人在扶翠的示意下齐齐山呼万岁,随后低着头,不敢再窥探帝王的容颜。
颜钰冷哼一声,站到了扶翠临时命人搭建的高台上,环视在场的众人。
他的沉默,让有些人开始心慌,也让有些人开始得意。
他不动声色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那个目光闪躲的痦子男,看着那个浑身是伤的柳家庶长子,没有人能够从他脸上读出一丝一毫的讯息。
良久,众人跪得双腿发麻,忽然听到一声冷漠且不容抗拒的命令:“寡人今日心情不好,众所周知,寡人有个癖好,那就是看人厮杀。那么,寡人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互相检举拆台,无论对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都可以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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