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久。
很快,站在门口朝着屋子里面泼洒面粉的那个仆从已经收手,转过身来冲着萧燕绥点了点头。
萧燕绥站在原地,看着被白面粉显现出来的满地脚印、当然还有她为了解开绳索在地上翻滚时留下的大片印记,不由得轻轻一笑,童声稚语中仿佛还带着些激动兴奋之情,“哥哥,你过来看!”
萧燕绥叫的是萧恒,然而高力士却靠得最前,他的目光微垂,扫过满地的印记,里面的鞋印,明显能够看出有小孩子的——这是萧燕绥,围着屋舍转了一圈的——像是有人仔细查探过什么,还有一些杂乱无章的,而且比别的脚印更重一些——或许是将萧燕绥带过来的那批人留下的?
“应该有人擅画吧?”萧燕绥的声音轻柔软糯,单纯无辜极了,然而话语中的含义,却就不是那回事了,“先把这些脚印都拓印下来,待抓到了那歹人之后,也能比对一二。”
道觉大师面如苦瓜,心里却止不住的微微颤了一下。
——这哪是为了抓到人之后再去比对一二,分明就是明里暗里的示意他,在西明寺中找出那个鞋印符合的人!
萧家一向进退有度,便是有了圣人彻查的旨意、有了高力士亲身前往查案,萧家也不曾声势浩大的直接调查西明寺,扰了这一处清静之地,但是,萧家明面上不查,却是要身为西明寺住持的道觉大师在寺中自查的,而且,要查得清楚,查得稳妥……
道觉大师当然不会觉得,这一切只是萧燕绥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的主意,毕竟,带着面粉、泼洒面粉的,都是萧家的仆从,如此做法,显然是萧家主事之人的意思。
高力士站在门口,面上依旧从容不迫,神色间没有丝毫变化,一挥手,已经有人上前去拓印经过面粉扑撒后格外清晰的鞋印了。
待到擅画之人取了好几个不同的鞋印可以比对之后,高力士轻描淡写的吩咐道:“再多拓印出几份来,也给道觉大师一份备着吧!平日里多有贵客来此,这等包藏祸心之人一日不揪出来,便一日不得安宁。”
道觉大师心中微动,果然来了,他道了声佛号,也是向代表着圣人的高力士和萧家承诺道:“老衲定会将那——”
道觉大师话音未落,却被几个匆匆赶来的侍卫打断。
“山下林间发现了三具尸体,皆是被一刀毙命!”
高力士猛地回头,道觉大师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萧恒的手几乎是立刻便轻轻的捂在了妹妹的耳朵上,免得把她吓到,结果,反倒被萧燕绥用包成白馒头的小手一下子就给扒拉了下来。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可爱,突然开口传过来的时候,却干脆异常,令人心神一震。
“劳烦诸位将刚刚拓印出来的鞋印,同那三个遇害之人比较一下!”
张家这群人策马奔腾,蹄声阵阵,在原本寂静的山林之间如若惊雷。
那只刚刚才被萧燕绥套了件衣服的田园犬,从小生活在村头山间,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偏偏它又耳目聪颖,听到了这么一阵声响之后,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扭头就又往山里跑去了。
“它在那边!”一个仆从眼睛尖,瞥见树林子里似乎有个影影绰绰的鹅黄色影子,像是一阵风似的,倏得一下就飞过去了,忙开口喊道。
张岱匆匆改变方向继续追,霎时间,人群里又是一片乌烟瘴气,人仰马翻。
那只穿着衣服的狗本就受了惊吓,连跑带蹿的夺路狂奔,它的身形又较小,在树林里穿梭起来也更灵活,不多时,便将张岱一群人甩在了大后面。也就是因为这只狗受到惊吓之后,慌不择路,才一直没能甩掉后面的一群人。
“它这是又往山下的方向去了!”张岱当机立断,勒住缰绳,大口喘着气,飞快的吩咐道:“你,你,还有你们两个,先行下山,去前面拦着!我倒要看看,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么上气不接下气的一阵乱赶之后,显然再没有人会觉得,那可能是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小娘子了。
跟在张岱身边的仆从听了登时愁眉苦脸,偏偏小郎君的命令又不能不听,最后只能是分出来了几个人,绕路去前面山下拦着了。
也多亏了山下就这一条路,这么乱七八糟的一通赶路之后,张岱等人才没有完全把狗追丢。
等到了山脚下之后,没有了密林遮挡,那条狗想要跑路,自然也就困难了几分。再加上张岱这边人多势众,不多时,便把那只披着鹅黄色裙子的狗给围在了中间。
张岱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气得差点摔了手里的马鞭,忍不住大怒道:“哪个村姑竟把衣服披在了狗身上!”
燕国公府上的仆从瞅了那快要被累趴下的狗一眼,一挥手,示意人上去,把狗身上系着的那件鹅黄色襦裙取了起来,虽然他们这些男人无法分辨出,制成这件裙子的究竟是什么料子,但是,这般精美的布料只消看一眼便知,绝对不是寻常村间妇人小娘子能够使用的。
这仆从安抚着张岱,小声道:“九郎,奴观这件襦裙色泽匀称、布料柔软,上面的刺绣花纹想必也都是绣娘上乘的手艺,怕不是寻常百姓家能有的东西。”
张岱听得直皱眉,瞪着被几个仆从困在那里动弹不得的狗,话语里仿佛都带上了一丝讽意,“就这个东西——难不成还是哪家豪门望族家里养的狗不成!”
也是凑巧,就在这个时候,一身狼狈的萧燕绥避开了西明寺的僧人,悄悄下山之后,正好就撞见了围着那条狗的张岱一群人。
“……”躲在树木后面,听着前面那个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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