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嬉笑声音混杂着浓郁的酒气,顺风而来,还未走进,爱丽丝便皱起眉,露出不甚情愿的表情。
——若不是父亲的要求,她又怎么会来赴黛儿那个女人的宴会!
爱丽丝轻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闷,正欲走上前去,余光却看见那名少女,仍在她身侧。面沉如水,远远的注视着夏宫。
女子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但紧接着,她便顾不上这名少女了。
夏宫那半敞的门忽然洞开,一名武卫如麻袋一般,被人一脚踹出了门。
他的身躯沉重的摔倒在台阶上,又顺着台阶滚落,一路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等到他终于躺在台阶底端时,即便是见惯了贵族宴会那些肮脏事情的爱丽丝,也忍不住轻呼。
——因为实在是太凄惨了。
武卫的额头上淌着血,将他那头淡金色的发丝几乎都染成了红色,他的脸上插满了碎玻璃,鲜血将他的脸浸染得面目全非。
他的胸腹则似乎遭受了钝物的重击,不自然的瘪下去,只看一眼,爱丽丝便知道,这名武卫的胸骨已经碎了。
紧接着,一个女声从门内传出:“先生们、女士们,何必为了下等人生气呢。”
随后夏宫那大敞的门中,走出一名身材滚圆的中年妇女。
她穿着繁复华丽的宫装,头上戴着色彩鲜艳的翠鸟羽毛,笑容虚伪又透着市侩。
这名中年妇女爱丽丝简直太熟悉了,或者说,现在首都的贵族圈,几乎没谁不认识她的——莎拉·巴莉莉,黛儿·兰登的保母。入住夏宫之后,便是这位莎拉夫人,替那位兰登家族的贵女主持大小事务。
此刻她端着腔调:“我们殿下是慈悲人,虽然这个武卫冒犯了殿下,但还不至于要他以死谢罪的。”
话音刚落,那名武卫便蓦然喷出一口鲜血,气息奄奄,似乎马上就要断气一般。
爱丽丝被血腥味熏得退后一步,她皱起眉,刚要开口,便听见身边的少女,轻轻的说着:
“阿瑟……”
阿瑟?
她心头掠过一丝疑惑,还未来得及抓住,便听中年妇女那蓦然拔高的音调:哦——看谁来了,爱丽丝小姐!您居然也大驾光临了吗?”
爱丽丝回过神,便看见莎拉夫人脸上堆起了有些洋洋自得的笑容:“实在抱歉,爱丽丝小姐,居然让您瞧见了这么一幕,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要知道您会来,我们殿下一定……”
她听见轻轻的声音,如冰泉流淌,打断了中年女子的话:“殿下?”
这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在瞬间,压下了所有声息。
“你在叫谁殿下?”
爱丽丝一怔,她转过头,便看见身侧的少女,慢慢的踱步而出,脸上的笑意已经全然消失,双瞳如漆黑的夜幕,不带一丝感情的注视着莎拉夫人。
莫名的,看着她的眼睛,爱丽丝居然有一丝心悸。
“你……”
她刚开口,便听见莎拉那故作腔调的:“哦——这是哪家的孩子?可真是失礼,竟然连我们兰登家的公主,黛儿殿下也未曾……”
中年妇女的话还未说完,爱丽丝看见少女平静的迎向她,她抬起手,立于廊柱旁的一名武卫腰间的礼仪刀,顷刻间出现在她的掌中。
随后她握着那柄连刃都未开的刀,如斩向尘埃一般,一刀切下了喋喋不休的莎拉夫人的头。
他的女儿,哪里都好,但或许是因为出生就拥有很高的异能波征,被判定为高阶潜力者,令她心高气傲,在内尔一族衰落的现在,这份傲气,在赫尔曼眼中,便有些不合时宜了。
“爱丽丝,”他微微加重语气,“你要知道,自从陛下亲率大军,进攻金宫星系却遭遇惨败,帝国已经十五年没有大型战役了。”
“你想做将士,但没有军功,光靠资历晋升,你要熬到哪一年?”
“……”
爱丽丝有些倔强的道:“您怎么知道,将来不会有战事?”
赫尔曼却压低了声音:“至少,在如今这位陛下在位期间,是不会有了。”
这话显然大有深意。
爱丽丝一惊:“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奥莱以武立国,军人拥有很高的地位,而皇室则几乎代代都有高阶异能者。
如今的皇帝,封兰·奥莱,则更为惊人,他在少年时期,就已经突破绝大多数异能者毕生桎梏,是宇宙屈指可数的几个五阶异能者之一,甚至传闻他距离那无上的境界,只差半步——这令他获得了超越常人的寿命,相貌也几乎不再改变。
在遭遇金宫星系的那次失败之前,封兰·奥莱,曾是整个宇宙都为之斥责的好战‘暴君’,仅他亲手敕封的将士,就有一百多位。
但这一切,在皇帝带着从金宫星域逃回来的残存舰队时,戛然而止。
从那以后,皇帝好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亲自统帅任何军队,而是扶持起罗曼。
“父亲,”爱丽丝神情凝重,“您知道些什么吗?”
赫尔曼却露出些后悔的表情,他摇摇头:“不……没什么,忘掉我刚才的话,爱丽丝。”
“可是,父亲……”
“爱丽丝!”
赫尔曼加重了语气。
“……”
“不要再探究这件事……是我失言了。另外,”赫尔曼补充道,“也不许去烦扰你祖父。”
——祖父。
少女的脸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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