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的小贼。”老妇人不屑。踩着想缩回又不敢缩回的藤条,捻了几脚,方才解恨。
    藤条全都塌下来,软趴趴的,一蹶不振,失了刚刚的戾气。
    “晚生宿宁止,谢过前辈。”宿宁止先上前探查了谢云隐有没有受伤,后才很客气地和老妇人道了谢。
    老妇人挥手:“不必,你救了我,一报还一报罢了。”
    谢云隐也向老妇人道谢。
    老妇人看向谢云隐,盯着他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半晌,眯了眯眼睛,“少年倒是长了副好相貌,怎么,有没有兴趣与我一道归去双修?我保证在我身边,短短几日,定助你修为涨上一乘……不,不止一乘。”
    听到这话,宿宁止险些没失态。
    这为老妇人的言行未免太过出格,实在出其不意地出人意料。
    反观谢云隐,倒是定力一流,只持着浅浅的笑容婉拒:“晚辈怕是担不起。”
    老妇人略有些惋惜,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宿宁止:“你也不错,只可惜不是个男的,不过也不成什么大问题,不如我……”
    “前辈慎言。”谢云隐略一侧身,挡在了宿宁止的面前。他面上的笑容清浅,似与刚刚没什么不同,语气却稍显冷淡。
    老妇人摆摆手,有些无趣:“罢了,罢了。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老妪想要找一个称心的容易吗?”
    这老妇人当真不是等闲之辈,之后的一路上,她没少絮叨自己的光辉情史。甚至连宿宁止的师父都牵连到了。
    “空仪那道人,倒是个正经的,我追了他百年,尚且得不到回应……”
    宿宁止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前辈……”
    老妇人哈哈大笑,像是恶作剧得逞:“你们这些小年轻,明明一个个年纪不大,却爱卖弄老成。不就是被把持着修道界的那些老道带坏的?若我说,修仙是妄念,不如边修边享受生活,也好比苦修多年一朝落寂。”
    这话虽有些反骨的意味,却也不完全没道理。多少人心持妄想,攀来比去,最后还是一朝归西。就是那些得了道如了愿的人,实际上也不一定比老妇人这样开心。
    那么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于宿宁止而言或许只有一个目的。她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修得的成就越高,她的父亲才会高看她,才会注意到她。
    这是初心。可是想想,却也有些空虚。
    宿宁止沉默起来。
    谢云隐却没有什么想法。他定力极高,少有人能左右得了他的心念。
    离开藤蔓穴后又是方才一般的长洞,隐隐透着亮光,四周刻有壁画,与刚刚那些不同,这一次的壁画稍稍明了,不再那么抽象,不过宿宁止仍然看不懂就是了。
    谢云隐一一扫过,记在了心里。
    老妇人打了个呵欠,神情懒怠,对这些完全没放在心上。
    没过一会儿,不远处一阵异响传来。只是这次,不是呼救声,而是某种似曾相识的哀泣声,透着悲恸。
    宿宁止脸色一变。
    果然——
    他们还没来得及停下来,一座庞然大物就率先从狭小的洞口踱步而出,兼之厉声的咆哮,似乎是在愤怒他们打扰了他的悲伤。
    这正是之前在黑暗处袭击宿宁止的妖物,只是这一次,宿宁止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高有三丈,气势惊人,通体白色的皮毛,睁着血红的眼睛,高贵傲慢,又带着狰狞杀机。
    这便是失传已久上古凶兽——三冀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