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狞笑追杀我的样子。
希尔达下意识想要反讽回去,但当脑海里浮现起母亲的面容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种斗气的冲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她垂下眼帘,愣愣地看着亚德里安那摆放整齐的餐具,仿佛看到了家人进餐时的画面。
莎莉女士……父亲。希尔达在心中默念着双亲。
如果她还在王城的话,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刚刚回到内廷吧?家里已经准备好香喷喷的晚餐,她路过父亲办公的地方会顺路叫他回家吃饭,而莎莉女士刚刚从祭司的殿堂里走出来,身边跟着她那锁眉思考的蠢弟弟,一家人在半路汇合时,彼此会交流一些琐碎的事。
她在王城的时候,这样的日子过得多了,而鉴于莎莉女士总会挑剔她的礼仪,她离开王城任职的时候,总是高兴得只差欢呼放礼花。
可现在呢?
希尔达的眼帘垂得更低了。
她执行过许多危险的任务,更因为父亲曾经第一圣骑的威名,她从来都不愿放松自己,希望自己能够达到父亲曾经的高度。
双亲当然是非常担心的,但除了她太过不自量力之外,他们从来也没有试图阻止她,很多人都说她手里的“神圣之盾”是所谓的父母的关爱,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面盾牌是一个充满荣耀的奖励,如果当时她比别人少半分努力,这面盾牌今天就不会属于她。
当她举起这面盾牌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神情是多么的骄傲,她至今仍然清晰的记得。
这次出海并不是一次简单的出海,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很复杂,不管是作为光明教皇的父亲还是作为光明大祭司的母亲,他们都非常赞成这次探索行动的,他们……也并没有因为这次出海的未知危险而私心将她换下来,她是他们的骄傲,他们对她充满了信心。
可是,南北方和中立区三方的舰队全沉,和大陆失去了一切联系,他们……知道后会不会责怪自己的决定呢?
希尔达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会让自己愧疚却对现实无益的事,现在毕竟不是思念家人的时候啊。
她不说话,火堆边的气氛也很沉闷,她旁边那男人就跟不存在一样,别说刀叉碰到盘子时清脆的声响,就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天啊……真不知道跟这种人生活有什么乐趣,重要的筵席也就算了,居然连这种大逃亡的环境都能如此刻板。
想想她家里,她母亲是这样,弟弟是这样,希尔达真怀疑是不是所有法系都是这样,如果不是幼年时不小心撞见过(不可描述),第二天母亲的嗓子都是沙哑的,她几乎都要怀疑贵族在(不可描述)的时候也是有一套刻板礼仪的。
希尔达眯着眼愣愣地看亚德里安,脑子里却出神地想着事情,直到亚德里安吃完晚餐,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自己的餐具后,他才冷淡地转过头,回视她。
希尔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愣愣的。
两人相视无言,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你要是想在睡前跟我谈心,我会立刻吐出来。”他眼眸的光倒映着月光冰冷的颜色,就这样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