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房内,独孤长信已早早的沐浴更了衣,此刻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一边捻了个果子在吃,一边笑眯眯的望着角落那只雪白的鹅。
这鹅果然不大好养,进了太子府就死命的叫,见人就扑,直到这会儿才刚刚跟独孤长信有点混熟了的意思,消停了,在能打帮它置的一处软垫上趴着,郁郁寡欢的模样。
“怎么了?想你家主人了?”独孤长信开始跟它说话,“不是我背地里说她,你家主人简直是……简直是本殿下见过的女子里最不女子的一个。不过不要紧,本殿下自有办法去整治她。你呢,今夜就陪着本殿下好好的睡一晚,明天,本殿下就送你回素府!如何?有没有觉得本殿下实在慈善可亲?”
独孤长信越说,表情越“慈善可亲”,简直连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可惜那鹅压根也不打算答理他,连嘎都懒得嘎了。
“殿下,是奴才。”小太监阿宝在门外报着,打断了独孤长信跟鹅之间的交流。
“进来。”独孤长信立刻应了,瞧着阿宝进来。
阿宝自小净身进宫,后来分到东宫,人不太伶俐,只做些粗使的活儿。可越不伶俐就越对独孤长信的胃口,从粗使慢慢成了独孤长信的贴身侍从。直到独孤长信成年后,在宫外建了太子府,阿宝便也跟了出来,同能打一起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两人一般傻,也一般的忠。
“殿下,奴才这就把鹅牵出去喂食。”阿宝正准备走近鹅,却被独孤长信制止。
“不用牵出去,就在这儿喂。”独孤长信说着。
阿宝怔了下,有些犹豫,“殿下,还是牵出去吧,怕扰了殿下休息……”
“扰什么扰,你牵出去万一这鹅再逃跑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鹅是什么?”
“是五百两银子。”
“俗!”独孤长信皱眉,“是能好好整治一下素青乔的法宝!就在这儿喂,本殿下要亲自看押!”
“殿下,您……确定?”阿宝无奈的再问了次。
“确定!”
“好吧……”阿宝摇头叹气,又出了门去,没一会儿便拿着准备好的鹅食进来,搁在地上唤鹅来吃。
大白鹅显然饿极,扑楞着朝食盆冲过去。阿宝一见鹅吃上了,立刻找借口溜了出去。独孤长信也没多想什么,反而认真瞧着鹅,他从未曾如此近距离的跟一个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接触到的东西在一起,只觉格外新鲜有趣。可瞧着瞧着,那鹅估计是吃饱了,开始满屋子晃悠。晃悠一圈,再去吃上几口,吃上几口,便继续晃悠一圈。
它这一吃、一晃不要紧,居然还边吃边晃边……拉!
独孤长信彻底怔住,完全傻掉,直到大白鹅越来越兴奋,越晃越自在,终于将诺大间太子睡房东南西北都拉遍了,那味道……之销魂、之无敌……
“阿——宝!”独孤长信崩溃的大叫声响彻太子府……
太子睡房外,阿宝和能打听着太子悠远而绵长的怒吼声,对视一眼,愁苦不已。
“我就说让你把鹅抱出来喂吧!”能打摇头叹气。
阿宝比能打还愁,“太子殿下非要亲自看押,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太子太傅素陌回京之后,花了数日的时间终于将府上的事打点妥当。刚好也就到了皇上许他的日子,今日终于入宫上了早朝。下朝后,又单独被皇上召到御书房聊了些太子独孤长信的情况,方才出了宫。回到府上时,已近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