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唇角一勾,突然笑了。姜妗有着一双很大很黑的眼睛,睫毛长长的,瘦下来又更显得双眸格外的幽深雾朦,这样温顺的一笑,竟油然让人生出了一种美好到不忍移目的感觉。
姜妗终于说话了,平平静静的,仿若闲话家常,带着缱绻的笑意,“不好。”
“啪!”
一声脆响,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姜妗狠狠的把玉砸向了墙壁!
“妗妗!你这是做什么!”
姜皎愤怒的惊叫一声,脸色终于变了!
正当姜皎要冲向碎成数瓣的白玉的时候,手腕却蓦地一紧,姜妗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移动,双眸看不出神色的盯着姜皎,“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我没有在开玩笑。”
姜皎面上又是愤怒又是伤心,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起来,“我知道!你说过不许我和妈妈带同样的项链,可你怎么能这样做,我…”
“我说过我开了天目。”姜妗打断了姜皎的话,“姐姐,我跟你说过的,我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所以,你猜我能不能看到你?”
姜皎心中突然咯噔一声!
果然,下一刻姜妗对着一旁早已经被一番变故惊呆了的姜巡道:“爸,你去把碎掉的玉拿起来看看吧。”
姜皎陡然脸色大变,在姜妗的逼视下却不敢露出异样,只能强忍着惊慌问道:“妗妗你看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块玉有什么问题吗?”
不可能!这块玉从表面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崔兰九贴身带了那么多年姜巡都没发现一点异样,姜妗怎么会…而且她和姜妗都是天生异命,根本没有人能算出她们的过往前程,姜妗即使有天眼也不可能从她身上看出来任何东西!
想到这里姜皎又稍稍冷静下来,暗自安慰自己姜妗可能是最近见自己风光心中不服,这是在借机发作,刚才的话肯定是在试探自己。虽然不知道姜妗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也不信姜妗会一夕之间就变得精明聪敏了,可万事小心为主,她千万不能自乱了阵脚。
心念急转间,姜巡已经捡了碎成三段的白玉走了过来,他皱眉看着姜妗,“我看过了,玉根本就没问题,妗妗你到底在胡闹什么?”
姜皎心中稍定,也红着眼哄姜妗,“碎了就碎了吧,姐姐也不怪你,以后…以后我不再跟爸妈他们佩戴同样的东西就是了。”
姜妗这才松开了姜皎,脸上有些惊疑不定,“玉没事?不可能啊…姐姐你也觉得玉没事吗?”
姜皎苦笑,“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这玉在我身边放了多少年了,不管碎掉的还是完整的,真有什么问题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姜妗颔首,“这样啊,那大概是我想岔了。”
姜皎叹气,顺势站起身朝着姜巡走去,“爸,把东西给我吧…”
姜妗却比她动作更快,错身间就挡住了姜皎欲伸出的手,“还是给我吧。”
姜巡再忍不住,正要开口训斥,姜妗却冷静道:“爸,还记得你前两天答应我的事吗?”
姜巡和姜皎都是一愣。
“如果我比姐姐厉害,正阳派的下一代接任者,您就会传给我。”
今天第一次,姜皎终于维持不住脸上镇定的神色,整个脸都僵硬下来,姜妗却只是浅笑着看着她,双眸中神色莫辨,“所以,姐姐你是真的看不出你随身带了这么多年的玉,就是害的母亲多年以来卧病在床的罪魁祸首吗?”
结果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那个每次见了都用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老头子正愉悦的说,“我们姜家的传承总算有希望了,我昨晚卜了一卦,此子将来成就不可估量。”
姜巡也很高兴,“只要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就行,其他的就随缘吧。”
那老头子却郑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前你和兰九没有自己的子嗣也就罢了,既然兰九怀了孩子,正阳派的传承就不能落在外人的身上,姜巡你给我记清楚了,姜皎不成,将来姜家的主事人只能是你自己的亲生孩子。”
姜巡着急,“可皎皎天分…”
姜震川厉声打断他,“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跟你说过这女孩心性不佳,将来迟早酿成大祸!你养着她可以,千娇百宠都没问题,以后正阳派的术法典籍却绝不能给她看!”
姜巡不忍,“她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姜震川冷冷道:“正是因为她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如果你执意不肯收手,将来万一有一天两子相争必有一伤,你自己掂量吧!”
姜皎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那是她的爸爸!那是她辛辛苦苦费心费力钻研学习的东西!凭什么这个人一句话就要毁了她所有的努力?
可姜巡真的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锁了起来,他给她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给她买很多漂亮的花衣裳,她从知事以来从来没有这样轻松悠闲过。但那些穿着鲜衣华服络绎不绝上门的人来拜访姜家时,她再也没有资格进入那间会客室。
那是姜皎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怨恨,第一次知道有种人,即使你再努力,即使她还没有存在于这个世上,也可以轻松的抢走所有你视为此生至宝的东西。
姜妗天煞孤星,不能长待姜家,于是就要等到她十二岁命坎过后回来。姜妗回来了,可她对姜家术界威名远播的玄学毫无兴趣,宁愿绝食抗议都不肯对那些姜皎心心念念的典籍内容看上一眼,于是姜巡终于不得不再次着手培养姜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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