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求人办得是提人出监牢的事情,一切得按着规矩来,巡城司和大牢的衙役各个都得打点到。
刘兴志的作用,就是带着李瑶把这些庙门都磕完,让他找到去庙门口磕头的路,至于银子怎么花、花多少,刘兴志不会插手坏了规矩。
想起哥哥办得糊涂事,李棠脸上没了笑模样。
李棠出嫁得晚,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因为一手绣活做得好,很是攒了些银子当嫁妆,可偏偏等到她出门前两天,妆奁被人砸开,把五两一张的十六张银票并二两碎银子都盗走了。
嫂子当天就多了一根材质上好的白玉钗,让心里清楚她手里没什么钱的李棠反感得紧。可李棠向来不是与人吵闹的性子,把事情对母亲禀报过后,抱着空荡荡的妆奁出嫁了。刘兴志又不图李棠会赚钱,根本没问过李棠有多少私房。
婚后和美,这件事情本该慢慢过去了。没成想刘默刚满一岁那年,王氏竟然因为嫉妒李棠一举得男而把放孩子的屋子窗户全给打开了,让刘默染上风寒重病一场,险些没了。
任李棠性格再温柔大度、不计前嫌,也对嫂子存了满腹怨气,恨不得她遭殃。
李棠替丈夫整理衣襟的手一顿,撇开脸,神色不悦。
刘兴志把亲自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侧脸,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耳语声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舅兄要面子,不会让我掏钱——王家五兄弟一场走下来,能立刻把王家的家底掏空了。娘子别气了,为了一群烂人气坏身子不值得。”
再说,他肯定会让“阎王”也不好过的,儿子的仇不光妻子记得,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会忘呢?
李棠趴在刘兴志怀里,抓住他的袖子“嗯”了一声,“还是夫君想得周道。”
秦子期皱紧眉头,一副不满的神色,但没等他说什么,三娘已经一脸庆幸的推着刘默说:“哥哥你赶紧把他送走,不然二姨母又要来家里哭了。”
难道还有内情?
秦子期敏感的意识到刘家和亲戚们关系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和睦,于是闭上嘴,不再反对刘默的提议。他松开手将记不住名字的混账小子丢在一边,自顾自将三娘抱上石墩坐好,想了想又把身上黑缎面狐狸毛镶边斗篷脱下来,一面垫着隔凉,一面给三娘裹成一个毛茸茸的球。
刘默对赵旬扬扬下巴,冷声训斥:“跟我走,看什么看,还想挨打是不是?”
赵旬坐在地上动着手指,掌心抓了一把土,听到表兄不耐烦的声音抬头小心翼翼的往秦子期身上看了一眼,然后猛地跳起来把脏兮兮的泥土扬在秦子期背后,尖叫着“我才不用你送!看我回家告诉我娘和外祖母,让他们打死你!”飞快跑到摊位前,拽着满脸傻笑的赵旭一溜烟跑没影了。
“对不住,把你衣裳弄脏了。”表弟报复性的举动让刘默更尴尬了,他向秦子期致歉,伸手想给他清洁衣物却又不敢上手,害怕弄坏了从来没穿过的娇弱丝绸。
秦子期不当一回事的拍掉长袍下摆的泥土,轻声说了一句“无妨”,然后忍不住心中疑惑,往刘默两个表弟逃跑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问起刘家的亲戚关系。
“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你的表兄弟怎么回事,竟然欺负三娘这么小的孩子——她可是个姑娘家,要是落下什么伤疤,日后婚事上会遭罪的。”秦子期微笑的时候显得清贵文雅,板起脸来也自有一股威严气势。
秦子期放弃了郡王府的继承权,为得是出来寻一条活路,无论当着谁的面都有意收敛自身气势。刘默不曾见过同窗这副吓人的样子,禁不住摸着额角留下来的冷汗,把事情清清楚楚全交代了。
“我二姨母当初定亲的男人跟舅母的二妹妹弄出了孩子,早早把人迎进门做妾,偏偏之后又逼着二姨母嫁过去,非要把孩子算在二姨母名下当嫡出的。你知道这样的人家嫁过去也得遭罪,二姨母硬挺着退了亲事,结果男方家里闯上门,非说交换过庚贴、下过聘礼,我二姨母就是他们家的人了,不肯嫁过去就要把人抓走沉塘。二姨母逃出去之后被个秀才救了,后来稀里糊涂的解决掉前面的婚事后,嫁给这个秀才做续弦,生了两个儿子,赵旭和赵旬就是二姨母同那出手相助的秀才的儿子,长子张旭比我大半岁,次子赵旬比我小四岁、比三娘大三岁,也不知道两个男孩都像谁,脑子笨得很,五岁开蒙到现在没一个能把三字经背完的。”
刘默说着厌烦的吐了口气,指着城北的方向继续道,“赵秀才的父母前些年没了,之后赵家族里就跟找秀才疏远了。表亲之间又只有三娘与他年岁相当、长得还漂亮讨人喜欢,赵旭、赵旬两兄弟一见到三娘就非要捉弄她,欺负得嚎啕大哭才算完,讨人厌得紧。”
“那你怎么不跟他父母告状?既然有个读了圣贤书的秀才当家,他们父亲总该明白点道理。”秦子期听了刘默的解释,眉头沟壑非但没散开,反而拧得更紧了。
告状虽然不是什么得意的办法,却行之有效。
刘默闻言苦笑,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摆摆手。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倒是三娘脆生生的把李波干过的恶心事都说出来了,“去年过年娘亲看到我被他们俩推倒,上去训斥了几句,二姨夫听到之后把他们放到外祖家门口用板凳条抽打得腿上全是血淋子。回头二姨母就去找外祖母哭诉,说娘亲看不得她生了儿子,若是表兄们没了她也不活了。我娘亲被外祖母训斥了好久,回来偷偷哭——娘亲哭我、哥哥和爹爹都心疼。他们欺负我又不很疼,我就不告诉娘亲,让她担心了。”
三娘说完话,轻轻拉了拉秦子期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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