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这么说,心里倒是很高兴,谁都不愿意和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相处,齐淑芳这么做反而显得有人情味,就按照她的说法处置张小蝶,把张小蝶调离了这趟列车,当然,她不能再担任列车员,而是去了机务段。
贺建国听完这件事,叹了一口气,“不就是没把食物分给她吗?怎么就做出这种事,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明明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非得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齐淑芳摊手,她也不明白张小蝶的想法。
“这种人还是得留意,免得以后不小心被她算计了。”贺建国沉吟片刻,说道。
“我知道,我已经托人注意了。”
齐淑芳低垂着眼睛,她可不是好欺负的人,前世她连人都杀过,即使她家庭条件不错,也避免不了想争夺别人手里食物的人,想活着,就得干掉敌人。
贺建国伸手把她披散着的半干秀发挽到耳后,“你心里有数就行。”
“嗯。”
齐淑芳答应一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小题大做?”
“为何这么说?”贺建国满脸诧异。
“因为几张卫生纸弄得张小蝶受到处分,并被调离岗位呀!”
“不会。”贺建国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正色道:“盗窃非常不好,不能姑息,如果你这一次宽恕了她,她没受到应有的惩罚,就会变本加厉。第一次可能偷用卫生纸,第二次可能就会撬开你的箱子,盗取其他财物。”人心不足蛇吞象。
齐淑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不觉得我太厉害就行。”她很担心自己的行为让贺建国产生不好的想法,既然他很赞同,自己就放心啦!
贺建国摸了摸她的头,“真傻。”
“你才傻!”齐淑芳瞪他,用力得瞪,黑溜溜的眼睛好像两颗黑珍珠,随即提起在火车上结识的刘晓梅,“人家比你大不多少,现在已经是处级干部了。建国,你现在是办事员,什么时候能升到科员、科长、处长?”
贺建国并不觉得压力倍增,而是笑道:“三年评一次,你自己算。”
普通办事员奋斗三年才能升为科员,科员也得三年以上才能升为科长,以此类推,还得注意立功表现,不能犯错,“差不多十年啊!十年后你是三十七岁,还很年轻。我们一起努力奋斗吧,我争取早点拿到一级工资!”
“好。”贺建国忽然想起老父送来的信件,拿出来给她,“你上班的时候,咱爹送了一封信过来,北京那边寄给你的,寄信人好像姓慕。”
“慕?”是慕雪寻吧?
齐淑芳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她,拆开信,一目十行地浏览。
为了统一口径,在贺建国回来之前,她就给慕雪寻写信,说自己对外一概宣称救了慕青云十几岁的外甥,请她注意一下,才有后来对贺建国的谎言,所以慕雪寻回信表示感激。
慕雪寻被拐卖后的遭遇,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贺建国在内。
“呀!”齐淑芳看完信,惊呼一声。
贺建国一惊:“怎么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没什么。”齐淑芳一口否认,随即笑了笑,“我不是救了穆青云的外甥嘛?他的侄女雪寻表示感谢,后来常和我有书信来往,一千块钱和衣服布料也是她寄过来的。她在这封信里告诉我,说她搬到了上海居住,信里附上新地址,约我到上海后见面。”慕雪寻知道自己的工作,所以在书信里有此约定,估计现在她已经抵达上海了。
贺建国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并不在意,“提起上海,我就想起来了,我记得你说给李老和齐婆婆寄野味,后天是周末,我休息,你也不上班,咱们回家一趟,打些野味带回来风干,住在这里可不用怕人看到了。”
“嗯,到时候给雪寻寄一点。”
齐淑芳很喜欢慕雪寻,距离慕雪寻寄信日期已经过了好久,信是不用回了,下次上班到了上海直接找她玩。
“对了,建国,我上班的时候,咱家的户籍粮本都弄好了吗?”
“弄好了。”
两人的户籍已经挪到了新房,粮本和副食本也弄到了一块儿,户主改为贺建国,两人共用粮本和副食本,指定粮店也改成附近的东方红粮店,比较繁琐,总算办下来了。两人的工资都发了,接下来她决定去采购家里缺少的东西,可惜贺建国需要上班,无法陪她。
搬家前她去上班的时候就给贺建国留了一百块钱,然而因为贺建国刚到机关单位,对什么都很陌生,需要重新学习,忙得分身乏术,所以没来得及添置任何东西。
她和贺建国每个季度都有煤球供应,必须买一个煤球炉,厨房里搭有土灶,也从老家运了不少柴禾过来,但是煤球炉烧水方便,同时需要买煤球炉专用的一个铝制炊壶、一口铁锅和一口平底锅,幸好她之前攒下来的工业劵没有乱花,只买了一个鹿牌暖水瓶。
搬家时霍父送了一个热水瓶,两个够平时使用了。
煤球炉、炊壶和铁锅、平底锅的价格昂贵,齐淑芳花了六十多块钱和二十张工业劵才买到手,两个人的工资顿时去了一大半。
贺建国的工资和杂七杂八的津贴、自行车费等加在一起不到六十块钱,五张工业劵。
买齐先送回家,齐淑芳重返百货商店。
按月供应的牙膏、肥皂、卫生纸,一样一样地买下来,卫生纸就是在妇女用品柜台买下来的,两刀一毛五一刀的普通卫生纸,两卷一毛八一卷的普通卫生纸,两卷五毛钱一卷的优质卫生纸,粉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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