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郡主乃是宗敏长公主的女儿,先帝子嗣甚微,作为先帝唯一的女儿,宗敏长公主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十七岁下嫁当时在泰安城中颇有才名的汾阳侯嫡次子赵恒之,出嫁当日泰安城中十里红妆,被传为一时佳话。她的女儿自出生就被封为郡主,平夏帝亲自提笔赐了封号,这等尊荣在皇室一时间也是出尽了风头。
安府虽然在泰安城生根多年,可是甚少与皇亲攀上什么关系,这位郡主也不过是偶有交集,这么忽然就来了,安夫人颇感意外,连忙命人将容华郡主带到前厅,换了身衣裳,重新梳了头发上了妆容,这才带着唐绫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前厅里早已经环绕着好几个丫鬟在旁伺候了,摆设精致古朴的屋子里那名穿着嫩黄色春装的少女格外亮眼,并不是因为她容貌过人、也并不是因为她衣裳的颜色或是头上戴着的珍宝发饰,而是她举手投足间所表现出来的皇家风度,那样的风度寻常人难以比拟。
少女见了安夫人,连忙站了起身屈膝见礼,安夫人怎么敢受郡主的礼,微微侧身避过回礼,又拉过唐绫介绍寒暄了一番,这才落座。
“……自从去年在赏菊宴上认识了夫人就一直非常仰慕夫人的风姿,这次贸然拜访也实在是难抑心中之情……”
容华郡主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宛如出谷黄莺般好听,唐绫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容华郡主年纪大约十二、三的模样,身材娇小,圆润的小脸尚且带着几分稚嫩的模样,弯弯如新月的眉下一双星辰般的眼睛,看起来漂亮可爱得不得了,尤其是小髻上戴着的一对粉宝石蝴蝶发饰,在她动作下挥动着翅膀,看起来更是春意盎然。
“郡主说笑了。”安夫人温和地笑笑。
“皑皑曾听母亲说过,当年夫人的丹青可是泰安城一绝,一幅丹青千金难求,后来夫人出嫁后就很少作画了,母亲为此感到非常可惜呢。”
容华郡主说得真诚,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安夫人回想起未嫁时候的日子也不禁带了几分对旧日的缅怀。
安夫人本就出生江南书香世家,幼年随着父母到了泰安城,在祖母生辰之日送上一幅丹青图后不知怎么的就在圈中起了名气,到了后来竟有人慕名前来,只为一睹其丹青风采。恰逢她适婚年龄,父亲在众多前来求亲的公子中了当年毫无背景、还只是翰林院庶吉士的安大人,婚后两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倒是很少拿起画笔了。
“那些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如今若是让我再绘丹青,只怕眼睛都不好使了。”
“皑皑只觉夫人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容华郡主顿了顿,忽然有些拘谨有些害羞的抓住裙子,她看了看安夫人的眼睛,见她依旧温柔,雪白的小脸忽然绯红了一片,“其实这次拜访除了想要表达对夫人仰慕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想、想问问夫人的。”
终于要进正题了。
唐绫心里舒了一口气。
看着容华郡主羞涩的模样,安夫人心里大约有了底,含笑道:“郡主请说。”
容华郡主的脸红得要滴血,双手捂住脸颊,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鼓起勇气。
“我、我想请问夫人,近日裴海可有来过?”
唐绫诧异地看了容华郡主一眼,很快地垂下眼睛。
虽说夏朝民风开放,可是这郡主追人追到安府里来,或许也是有些过了吧?
相较于唐绫的惊讶,安夫人是心里有底的。身为皇族中如今备受宠爱的郡主,容华郡主的一举一动皆受人瞩目,她钟情于镇远侯三子裴海这事情也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安夫人早有耳闻这位郡主性子率真,可她只是大约猜到了会询问裴三公子的事情,却没想过竟然会这般直接地打听裴海的去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容华郡主感觉到了屋中气氛的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无措,她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已经超过了一名闺秀该守的规矩,可是自从她喜欢上裴海之后很多事情已经顾不上规矩了。
“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他说,可是……迫不得已才、才寻到夫人这里来的……我到过很多地方都寻不到他,又知道他跟安大人颇有交情,所以……”
她说得含糊,可就着简单的几句话就连不明内情的唐绫都大约猜到了,更何况是安夫人?安夫人面不改色,仿佛听见的只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一般,笑道:“自打去年秋天后,裴三公子就不曾拜访过了。”
“真的吗?他连这也不来了?”
看着安夫人肯定地点头,容华郡主原本还带着绯红颜色的小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心神恍惚地跟安夫人客气了几句便匆匆地告辞。
目送着容华郡主离开,安夫人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扶着唐绫的手回屋,一边给她解释容华郡主的身世背景。
“容华郡主是个天真善良的,可惜生在了公主府,日后婚假只怕身不由己,裴三公子并非世子也无官身,按照长公主的性子决计不会让郡主嫁入镇远侯府的。”想到裴海,安夫人不禁轻笑,“小时候跟小皮猴似的,总是要与承儿比试,承儿比他年长让着他他反倒还生气了,不料两人不打不相识,竟成了朋友。”
“可是,那裴三公子分明是避着郡主的。”若是两情相悦,郡主怎么会不顾颜面赶到安府来寻人?身边还一个伺候的人都不带,明明就是瞒着人偷跑出来的。她不能理解容华郡主对裴三公子的感情,泰安城里的弯弯道道她也不想懂,可是在她的内心里对容华郡主她竟是有几分佩服的,明知道不可以喜欢、也不可以在一起的人,她却不顾一切的去喜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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