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帘走了出去,刘皓喊:“李勇,干嘛去?”
李勇没理会,刘皓骂了一声跟着跑了出去。
肖乘把鞋放好,拿出床下的洗脸盆去水房洗漱。
天寒地冻,水房里更是湿冷,水管结冰,一点水也挤不出来断断续续发出“噗噗噗”嘶哑声音肖乘试了几个,没一个出水的,全被冻住了。
肖乘拿着洗脸盆在外面站了一会,全身冻的发僵才回了宿舍。
夜深了,再愁也要睡觉了,宿舍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剩下几个人也是在床上躺着不说话,肖乘用水缸里剩余的一点水刷了牙也上了床。
十一点熄灯,睁着眼睛落不到实处,黑洞洞一片,呼吸间都是清冷的凉意,突然想到那个人捏着他的被子问:“冷不冷?”
冷不冷?
肖乘翻了个身两条健壮胳膊□□在被子外,听着宿舍里不断传来的叹气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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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的,醒来脑子还是懵的,窗帘都被拉上了房间里昏暗一片也不知道几点,从沙发上爬起来要去开灯,走了两步差点被毯子绊倒,姜瑜愣愣看着地上的毯子半天才回过神来,眼光一转看到茶几上放着的一个大塑料袋。
想来应该是肖乘放的。
姜瑜站着看了一会没打开,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天色阴沉晦暗,远方一点橙黄,应该是清晨。
打开灯,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回来,拿毛巾简单擦了擦头发坐回沙发上打开塑料袋,电热水壶,感冒药,便当盒。
姜瑜先把便当拿出来打:白米饭,花菜,青菜和豆腐。
凉的太久了颜色有点难看。
嘴巴里干涩无味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拆开筷子夹过米饭吃起来。
淀粉转化麦芽糖,咀嚼中一点点甘甜。
姜瑜蹲在茶几前慢慢吃完,把电热水壶拿出来去厨房冲洗干净接好水通电烧水。
没一会水就开始沸腾,咕嘟嘟往上翻涌水泡上升又破碎。
姜瑜双手抱臂看着水壶,直到“咔”的一声,红灯暗下,拿起来倒一杯水晾在一边。
打开空荡荡的柜子,里面放着许久不用的旧水壶,拿出来和新的并排放在一起,看了一会又放回去。
喝完药打开电视,拿过毛毯盖上什么都不去想,只是静静的看,看在眼里大脑始终是一片空白。
冬日阳光熹微,穿透厚重阴云和雾霾照亮大地。
“你说刘申那个人多实诚啊,最后干个这事,真是糊涂了”一个穿破旧羽绒服的男人说
旁边的男人也惋惜点头:“是啊,平常也没见他说难受啊”
“诶,体检那次不是晕倒了啊”
“不是说晕针?”
“你傻啊,你上年看到他晕针了?”
“可不是吓得吧”
“谁知道呢,诶,他那什么现在还在医院呢?”
“在呐!说是没人领”
“也是苦的咧”
“可不,还害得我们没活干,也是造孽”
“那怎么着的?就一直放医院啊?”
“不知道,总不会一直都没人领吧...”
“你管这闲事干嘛?都快吃不上饭了!”
电话那头叮叮当当声音嘈杂,等了一会才有人说话,肖乘默不作声拿着手机走出去。
张兰问:“吃饭了不?”
“吃了”肖乘走到一个小土堆面前停下问:“你们呢?”
“吃了,刚收拾完”说完又加一句:“他是吃什么吐什么”
“...哦”肖乘低声应了一声。
张兰又问肖乘的近况,肖乘说:“都好”
张兰忽然叹了口气说:“也是家里拖累了你”说完又恨恨的骂道:“都怪那个老不死的!”
肖乘说:“没有”
那边就没了声音,一会就传来隐约的啜泣声。
肖乘不擅长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说:“妈,我挺好的...都挺好”
“那过年回来不?”
肖乘停顿了一会说:“看看吧”
张兰不再多说什么闲聊了几句老家的琐事就挂断了电话。
在原地愣了一会肖乘就回了宿舍想着收拾一下出去做兼职,要出来的时候被一夜未归的刘皓拦住。
刘皓个头不高,长得瘦小,蔫巴巴的站在肖乘面前看起来就像个认错的孩子。
“乘哥”刘皓仰头叫住肖乘。
大概是缺少睡眠,刘皓眼皮底下青黑一片,嘴唇苍白干裂,两边的脸颊有着暗红色的冻伤。
“你说咱们怎么办?”
肖乘淡淡的说:“等等看吧”
刘皓像是快哭的一样:“我老娘还等我赚钱回家呢,现在......”
当年十几岁的年纪只身来到北京打工,不知道时间太短还是太快,还没来得及做梦就被现实叫醒。
其实他们害怕的不是失业,而是害怕自身对于这座城市的渺小和一无所知。
路途坎坷,生存不易,未来种种变数,常年的倚赖猛然被抽走,心中的恐慌不是外人能体会的。
肖乘伸出手摸摸刘皓凌乱的头发,想着安慰几句但又说不出话,最后只能问:“吃饭了吗?”
刘皓摇摇头。
“去吃饭”
刘皓还是摇头。
肖乘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放进刘皓手里说:“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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