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贾母却竟还当真考虑起这个提议来,真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二弟妹你可真敢想。”贾赦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嗤笑一声,“在自己家里头丢丢人也就算了,总归都是自家人,咱们却也不笑什么了,只千万别到外头去丢人现眼才是,老爷我脸皮薄,吃不消啊。”
王夫人直瞪眼,却听贾政竟一脸赞同,“大哥说的是,那孽障确是块朽木,不可雕也,张大人定是瞧不上他的,还是莫去丢人现眼了。”
王夫人顿时给气了个仰倒。
贾政又对林瑾珺说道:“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拜师却是该慎重以待,若只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无长辈跟随,只怕未免叫张大人觉得轻慢,如今你父亲不在跟前,我这做舅舅的合该多照看你些,明日我只同你一起去罢。”
“我说老二,你们这两口子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罢。”赦大老爷又毒舌了,“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打量着谁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呢?想重新当官儿只去找你那了不得的皇妃女儿便是,何必费心攀人家张大人呢。”
被这般大咧咧的戳破了心思,一时贾政那脸便成了猪肝色。
原本女儿封妃,他还以为自己也该苦尽甘来了,如何宠妃的父亲也不能是个白身罢?却哪想他日日等日日盼,圣上却始终不曾记起他,莫说宠信重用,竟是连原先那五品芝麻官也不还给他。
几次明示暗示王氏去宫里跟娘娘说说,叫她想想法子,却直到今日他还赋闲在家,这叫心高气傲的贾政如何能受得了?嘴上不说,但贾政的心里却早已急得上火了,这乍一听张大人这名号,他便不由得动了心思。
那位可是工部的尚书大人,倘若他能入了他的眼,官复原职还不是再容易不过。
可心里想归想,贾政却还是极高傲要面子的人,眼下那遮羞布被贾赦就那样一把揭开,赤.裸裸的戳出了他的心思,却是叫他实在羞愤欲绝。
“大哥!”贾政涨红了脸义正言辞道:“我何曾有那般心思了?我不过是好心照看外甥,你为何非要故意歪曲我?也罢,我不掺和便是了,省的叫你又有话好说!”说罢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贾赦照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装,真他娘.的会装!大老爷们儿一个,这表里不一装模作样的本事却比老爷我那满屋子的小妾还高,老爷我不服还真不行!”
“贾赦!”
晚间林瑾瑶亲自挑了几件拜师礼,第二日到底还是林瑾珺独自一人拜师去了,谁叫这偌大的荣府竟是连个上的了台面的男丁都没有。
好在张大人却也不介意,对林瑾珺这样一个绝顶聪慧的小弟子喜爱得很,暗道此子绝非池中物,教导时亦是倾尽心血,只盼有朝一日能教导出一个惊才绝艳名满天下的高徒,那他便也是死都能瞑目了。
……
金钏儿被撵不几日,却忽闻她投井自尽了,一时姐妹众人无不叹息。
那贾宝玉自是知晓金钏儿为何被撵,眼下听闻她羞愤寻死,不禁心中又痛又愧,默默垂泪许久,心中甚是茫然感伤。
却谁想迎面刚好撞到了他老子,见他那眼眶红红一脸软弱惶然之态,少不得又劈头盖脸挨了顿训。
却在这时,突然有下人来报,“赫舍里大人府上来人了,说是要见老爷。”
贾政闻言一愣,一时亦不知是福是祸。
那赫舍里氏乃当朝旺族,家里的姑娘乃当今圣上的爱妻元后,家中子孙两位一等公,一位一等伯,那索额图更深受太子殿下的依赖宠信,其家族之显赫令人望而生畏。
而这下人口中的赫舍里大人指的便是这位当朝权臣索额图了。
贾政匆匆走出去,未及叙谈,便听那人说道:“小的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我家老爷之命而来,却有一事相求。”
贾政听闻此言一时摸不着头脑,只道:“还请明示。”
那人冷笑一声,道:“我们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已是三五日不见踪影,各处去寻也寻不着,却听有人说他近日与你家那位衔玉而生的公子相与甚厚。”
“若是别的戏子呢,便是一百个也都罢了,只这琪官素来最合我家老爷的心,竟是少了谁也断断少不得此人,因而小的只得冒昧上门,只望贾老爷转告令郎,将那琪官放回。”
贾政闻言又惊又怒,忙使人去唤了贾宝玉前来。
贾宝玉满心忐忑不安赶来,不待说句话,便被指着鼻子大骂一通。
“你这该死的孽障,却是愈发的无法无天了!你是何等草芥竟敢去招惹赫舍里大人,如今祸及于我,还不速速将琪官交还出来!”
贾宝玉一听忙道:“老爷可是冤枉我了,我却连那琪官是谁都不知……”
那人却冷笑道:“公子既不知琪官是谁,那红汗巾子又怎么到了公子腰里了?公子也不必隐瞒了,早交代清楚,也少受些苦。”
听到他明摆着威胁的意思,贾宝玉登时又慌又怕,竟再顾不得琪官的请求,忙将他的下落如实交代出来。
得了消息,那人便满意离去了。
贾政按捺着心里的怒火,送了那人出去,才转身,却正瞧见贾环没规没矩的一阵疯跑,登时怒喝一声。
贾环见其脸色极难看,心中恐慌,忽的眼珠子一转,却道:“父亲有所不知,那井里淹死了个丫头,看着怪吓人,我才一时失了分寸。”
贾政大惊,“淹死了人?好端端的怎会淹死了人?”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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