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个志趣高洁之人。” 他抚桌而笑:“若是能与姑娘做个知音,才是我一生之幸。”
唐九擦拭了洞箫,含羞不语。
微云暗道: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听出唐九志趣高洁的?可惜袁小公子年纪轻轻,耳朵和眼神这么不好用。这两人也是个绝配,一个喜欢听箫,一个喜欢吹箫,呵呵!
等候门外的老者唤微云出来,微云跟在他身后,老者一脸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边走边道:“小公子与你妹妹谈兴甚浓,你就没有半点眼力劲吗?杵在那里,像一根木头椽子。”
老者恨铁不成钢:“算了,看上去就傻,你随我去厨房,帮忙做些粗活算了。”
微云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去厨房帮忙洗菜、择菜,午饭过后,又要洒扫。直到月上柳梢,她才回了房去,正好在门口遇到了袁小公子送唐九回来。
袁小公子蹙眉扫了房内一眼,不忍心道:“阿九姑娘,这房间太过狭小,不若我着人为你另分一间屋子?”
微云心中雀跃:终于不用睡地板了。
唐九道:“公子不必劳烦,我与姐姐情谊深厚,离了睡反而不踏实。”
“是我唐突了。”袁小公子与唐九言笑晏晏,离去时,他目光缱绻,依依不舍。
唐九进了屋子,坐到了床榻上,目光晦涩不明,他道:“微云,去打一盆水来。”
微云端了一盆温水,拿了一条柔软的棉布。
唐九高高在上,似笑非笑,阴郁道:“为我擦干净手。”
他的手明明不染一尘,洁白莹润,微云还是将棉布浸湿了温水,为他轻轻擦洗一遍。他捏住棉布,狠狠地在自己手上揉搓,又揉了揉自己的唇。
半晌,他将棉布扔到地上,眼中暗色让微云心惊肉跳。
船行得并不快,只因袁小公子喜欢在不同的渡口停留一番,下船去城中逛逛。
这一逛,却被袁小公子买回来了一位从波斯来的绝色美姬。若是单论容貌,波斯美姬逊色唐九三分,但是这女子体态丰腴,腰肢不盈一握,丰乳ru肥臀tun,实在是个极品。
据波斯女子自述,她本是舞姬出身,随着波斯商人辗转来到中原,后来商人将她卖给了一位官员。
她随官员回了南方,不料买她的官员忽地发病而死,所以那家的大娘子就把她发卖了。
袁小公子怜她身世,又惜她颠沛流离,出于善意,把她买了下来,波斯女子叫沙曼罗。
沙曼罗汉话说得流利,不过还是带了几分异域腔调。她性子活泼伶俐,天真热情,很快就与袁小公子相熟。
有沙曼罗在,整个屋子都回荡着她奇异的语调和银铃似的笑声。
等到夜幕,微云扶着唐九回屋,沙曼罗跟在她们身后。
沙曼罗忽然娇笑:“我真是为阿九姑娘惋惜,这般容貌,却偏偏是个瞎子。” 语气妩媚又残忍,尤其是在说到‘瞎子’二字时,格外加重了语气。
她伸着修长的脖颈,头上戴的薄纱散到胸前,与唐九近了些:“阿九姑娘,袁小公子以后都是沙曼罗的啦,若是你敢有非分之想,沙曼罗会让你不好过。”
唐九笑意缥缈,站在船廊下,目光幽幽:“ 怎么不好过?”
沙曼罗皓齿咬了咬唇,身上有一股傲气:“我沙曼罗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男人,你要是和我争,以后只会以泪洗面,凄凄惨惨。”
烛火倒影在唐九眼中,忽明忽暗,他微笑:“那我们试试?”
微云手抖了抖,她身前的莫有为脸色变了变,“噗嗤”一声,软软地倒下。
随后大厅中的众人兵器纷纷落到地上,全都如扒了壳的虾子,倒成一片。
微云怔在原地,手中的修罗刀颤颤。
唐九笑容似那曼陀罗,徐徐绽放,苍白的容颜浮现不正常的潮红。
那带他进来的归鹤山庄弟子瑟瑟发抖:“公子,到了。”
唐九抽出绿竹杖,在那弟子身上点了一下,只见那弟子也扑在地上。
他敲了敲地,清脆的声音来回激荡。
唐九茫然了一会,唇畔嫣红,垂着头,轻轻道:“微云,他们都欺负你,我替你杀了他们好不好?”
微云手中修罗刀落地,金石相撞,鼓动耳膜。
唐九耳朵微微动了动,循着声音,广袖流云,足尖点了点青石,掠了过来,停在她身前。
有人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疯子,快把解药给我们。”
唐九不耐烦地蹙眉,冰冷冷道:“闭嘴,再骂我杀了你。” 他语气毫无感情,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莫瑛想要抬手,却毫无半丝力气,她从唇间溢出几句话:“不要… …不要伤害我女儿。”她神情委顿,又吐了几口血,晕倒过去。
整个屋子,只有她与唐九能够好好地站着。不是唐九下了毒,还能有谁?
微云神色一惊,搂住莫瑛,唤她:“母亲,母亲。”
莫有为桀桀而笑:“莫瑛呀莫瑛,今日你必死无疑。”
唐九衣袖拂动,狠狠地扇了莫有为一记耳光,在他脸上留下红艳艳的掌印:“聒噪。”
“莫有为,解药呢?”微云顾不上唐九,凝望莫有为。
莫有为有气无力大笑:“没有,我早就毁了。我儿子死了,我要拉着你们一块死。”
唐九又甩了他一袖,打断了他几颗牙齿。莫有为吐出血和断牙,闭上嘴,不再言语。
唐九温柔道:“微云,你想救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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