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对面的房间。
订杂志那年,顾庭生正在桌前补作业,我睡了午觉起来叠被子,被子一掀不小心把床单也掀了起来,床单下面两本《可爱女生》封面上的大眼睛卡通女孩看着我笑。
我把书拿出来,心想顾庭生也不嫌弃睡觉垫在身子底下硌得慌,转身喊他:“大哥,你不要把书压在床底下行吗?”
伏在桌前正抓耳挠腮写作文的顾庭生也不抓耳挠腮了,他写数学写物理写化学向来一气呵成,写语文尤其是作文那是要了他半条命,坐姿还是端正的,屁股却总是像坐在了钉子上安生不了。
我这么一喊,就见屁股一直磨来磨去的顾庭生竟然坐稳不动了。
他没回我,我就把书放在床头柜上继续叠被子,被子叠了一半,顾庭生转过身对我说:“小鹿,言情小说不要看太多,耽误学习。”
我拿起床头柜那两本《可爱女生》走到顾庭生身前,递给他:“大哥,你不让我看,我后来就没看了。这是你压在床下的。”
顾庭生接过书,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恍然大悟:“我说晚上睡觉怎么那么硌得慌。”
我转身要走,顾庭生又拉过我,义正言辞的叮嘱:“订的半年的,下半年就不订了,男孩子不能看这些书,懂吗?”
我想想:“书里面的主人公都在发情?”
顾庭生听了一哽,我又问:“大哥,你是不是也要发情了?”
顾庭生又一哽:“说人话!”
我不知道这怎么不算人话了,明明是他对我说人类性成熟后的每天都在发情,如果我说的不算人话,那也是顾庭生一开始说的就不是人话。
“大哥。”我看着顾庭生,“你要谈女朋友了吗?”
“不谈!”顾庭生很果断的回答,又把我拉近了些,揉揉我的脑袋推了我一把,“继续叠你的被子吧!”
那天叠完被子,顾庭生还在写作文,八百字的作文他能写一下午,我见他一直背对着我,还是摸出一本《萤火虫》看了两篇。
前生那时看,觉得写得还挺有意思,看不懂也是真。
今生再看,我看完心中有了这类写作的雏形,但也很无聊,书读得太多,价值观有时被固定的太死板。
能上杂志的小说公平来说文笔还是过关的,但是价值观上很不喜欢那些剧情。人年龄大了尤其是我这种上过商场打过利益战的人,再也理解不了言情小说中的感情,总觉幼稚而可笑。
总觉小说中描写的爱情未免过于纯粹与痴情。
等我动笔趴在桌上写大纲,下意识写了一位等待男主十六年的女主,写完才发现写的像是我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