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程虹毫不留情地戳破,“现在还被翻出来,你觉得过去了?”
倪简不说话。
程虹说:“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倪简点头。
程虹气急反笑:“你是不是傻了?你知道,还跟他领证?”
倪简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
程虹气得说不下去,倏地站起身:“好,你说没关系,你看看这有什么关系,你看他还能不能做这个工作。”
程虹说完转身就走。
倪简怔在那里。
程虹走到门口,倪简追过去,拽住了她的手。
“妈妈。”
倪简低低地喊了一声
程虹停了脚步。
“妈妈。”倪简的声音更低了。
程虹感觉到她的手微微发抖。
程虹终于回过身。
倪简松开手,顿了顿,低声说:“能不能……帮帮我?”
程虹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过了一秒,她问倪简:“帮你,还是帮陆繁?”
倪简没说话,手指绞紧了。
程虹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眼神越来越复杂:“你这是在求我?”
倪简微微一震,半晌,点了点头:“嗯。”
程虹吸了两口气,沉默。
许久之后,她笑了一声,笑声里五味杂陈。
她说:“你上一次求我,是我跟你爸爸离婚那天。”
倪简抿紧了唇。
程虹仍然不能理解:“他就那么好?”
倪简说:“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那是什么?”
“他喜欢这个工作,他救过很多人,他还想救更多人,为什么不让他做?”
程虹看她半天,终于叹口气:“小简,你变得都不像你了。”
*
倪简不知程虹用了什么手段,又或者是肖敬也插了手,过了几天,她就收到steven的邮件,说事情好像慢慢下去了。
倪简不在乎这个,她只关心陆繁会不会受影响。
虽然那天程虹答应了,但这种事情她不了解,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
月中的时候,梅映天回来了,倪简又请她帮忙打听了一下,得到的是结果是经济犯罪跟政治犯罪还是有差别的,这个问题没有那么严重,只要舆论压力没了,其他的就好办。
倪简松了一口气。
十六号这天,她去医院拆掉了手腕上的夹板,离开时,在大门口碰到倪振平。
父女两个都一愣。
倪简先走过去。
倪振平又老了很多,双眼都是红的,脸色憔悴,头发更白了。
“爸爸,你病了?”
倪振平说没有,反问她:“你来医院做什么,哪里不舒服?”
“哦,没什么,拿点维生素片。”
倪简停了一下,问:“你过来,是……倪珊不舒服么。”
倪振平点点头,有一会没说话。
倪简一怔:“怎么了?”
倪振平叹口气,眼睛越发红了,恨声说:“还不是那个混小子。”
“郑宇?”
倪振平点点头。
“他又做了什么?”
倪振平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倪简又问了一遍,他才把事情说了,说到末了又是痛心又是愤怒,几乎咬牙切齿了:“那小子太混蛋了……珊珊才多大啊,他把珊珊一辈子都毁了……”
倪简怔怔地听着,半晌才回过神,讷讷问了句:“她现在……怎么样了?”
“身体很虚弱,得养着,学是不能上了。”
倪简没再问。她也没去看倪珊。
回到家,倪简翻了翻手机,找到一条短信。
看了下时间,正好是倪珊出事的那天。
自从上次打了郑宇,倪简就请了梅映天找来的那些人保护倪振平。
那天,她收到的消息正好是关于倪珊的,如果她多交代一句,倪珊可能不会是这种结果。
流产、休学,都不是小事。
但如果没有吃这么大的亏,倪珊又怎么能清醒?
倪简不再去想这些事。
陆繁就要回来了。
还有三天。
*
二十号中午,最后半天的集训结束了,闭营仪式后,所有参训人员回到宿舍收拾好行李,准备坐傍晚的车回市里。
经过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大家多少都有点疲惫,离营前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拍照的拍照,爬山的爬山,陆繁没出去,给倪简发了短信,之后去了小卖部,准备买点水和吃的带上火车。
小卖部的老板做午饭去了,老板娘在看店。
陆繁拿了两瓶矿泉水、两桶方便面,放到柜台上,问:“多少钱?”
玩手机的老板娘终于抬起头,看了看,说:“12块。”
说完起身,给他拿了个方便袋,“喏,你自己装一下。”
陆繁没动,眼睛盯着她。
老板娘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老脸竟有点泛红,“你看什么?”
陆繁微微一怔,抬起眼。
“这个围巾……是你的?”他指着她脖子上的酒红色围巾问。
“当然是我的。”老板娘有些不高兴了。
陆繁说:“能不能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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