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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邀请他吃元宵,气氛使然,亦或是那时候时未的笑太过温暖,他便答应了。
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味觉,可是那一晚他仿佛吃出了元宵的味道,以至于,之后的一年,吃什么都食之无味,却唯独想念那一碗元宵。
拔了火罐,司穹整理好衣服坐了起来,时未将粥给他,强调说:“我做的。”
司穹挑眉,问她:“你亲手做的?”
“恩。”时未解释道,“你不是说没什么胃口吗?所以我借用冰哥的厨房给你熬了粥。”
时未看着司穹吃了一口,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他:“怎么样,好吃吗?”其实这是她第二次做这个粥,味道的把握她还不怎么确定,不过,刚才出锅的时候,她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
司穹微微一笑,似乎在笑她傻,他看着她,说:“时未,我没有味觉。”
又说:“卖相还不错,至于味道,抱歉,我无法告诉你,所以,请你告诉我。”
他看着她,目光如炬:“你答应了的,成为我的舌头。”
时未别过脸,目光落到小木桌上的一本杂志上,她慢慢说:“其实,这粥是小时候我妈妈常常做给我吃的,对于我来说,它的味道是温暖,是淡淡的肥皂香,是……”
她顿了顿,目光又闪了闪,才说:“是回忆的味道。”
说完,时未突然就笑了,她想到了以前也做给林正义吃过,她也这么对他说过,林正义反手就是一个煤气罐,骂她矫情。什么回忆的味道,不就是胡萝卜和生菜的味道吗?
可是司穹不是林正义,听完点点头淡淡的笑,然后便安静的吃粥。
时未没有打扰他,双手托腮在旁边看着,一直以来,不管是吃火锅,还是在郊外喝大锅汤,司穹的吃相很赏心悦目,他总是吃得慢悠悠的,却不会给人故作姿态的感觉,仿佛他天生便是如此。
突然想到了一年多以前,那天兰溪下起了雪,他突然推门而入,携裹着风与雪,那时候,他好像生着病,拿了一卷卫生纸和紫菜包,然后走到收银台错将避孕套当成了口香糖。
那时候,他穿厚厚的黑色大衣戴黑色毛线帽和口罩,把自己裹的严实,只露了一只眼睛,起先时未以为他是深夜变态,后来他走近,时未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和一丝甜味。
他的话语也挺冰冷的,拿着避孕套问她有没有清新薄荷味,那时候他有重重的鼻音,声音又冷又硬。
时未只觉得不可思议,好心提醒他,这个牌子的避孕套没有清新薄荷味,只有出厂设置的原味。
可是他却非清新薄荷味不要,两人就味道争论了很久,她又给他推荐了很多其他味道,比如柠檬香型、草莓香型、香橙香型,最后恍然两人闹了大误会,时未苦笑不得,突然觉得那时候的司穹异常可爱。
所以,她才决定邀请他一起吃元宵,毕竟,一个人吃元宵怎么都觉得太可怜了。
那一天,正月十五,象征团圆的节日,终于有一个人愿意陪她吃一碗元宵了。
“时未。”
司穹清冷的声音,令她恍然回神,她看着他已经将粥吃完,便问:“吃饱了吗?还要吗?厨房还有。”
他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问她:“刚刚在想什么?”
时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