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他双眼微阖,用低沉而温柔地嗓音说道,
“小贞,我只是不想看你死。”
秦贞猛地地怔在那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穆驰的鼻息喷在他发间,有些微麻麻的□。秦贞抿下嘴唇,眸子沉了沉,颤抖地抬起一只手,反环住穆驰的脊背。他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刚想开口,却听穆驰继续沉声道,
“只要你不死,说不定哪天我就能等到你回来。”
秦贞眼中刚刚温润起来的目光又自嘲地冷了下去,手僵在穆驰背上不知该上该下。半晌,秦贞终于抬起手,大喇喇地抚了两下穆驰的脊背,无赖地哈哈笑出了声,
“你个疯子,快给我别做梦了。谁都乐意小生死,可小生自己还没活够。等我活够了再让你
那小情儿来替我吧。”
颖城永福客栈。
客栈掌柜的身材短小,中年谢顶,穿着棕黑的褂子,方方的大脸上长了一颗大痣。痣上生长毛,正落在鼻孔旁边,十分醒目,令人过目不忘。此时瞧有人打帘子进来,掌柜的马上放下账本,殷勤地迎上去,
“客官,住店?”
“嗯,我娘子身染风寒,不便活动。帮我们开间楼上清净点的房间。”
说话的声音清冷低沉,分明是穆驰。只是他容貌稍加修饰,唇上贴了胡子,显得更加沉稳成熟。而他口中的“娘子”则一袭白衣,娇立在侧。他娘子身材高挑,风姿卓然,却有弱不禁风之美,整个身条柔柔地靠在穆驰臂弯,只是拿袖子掩着嘴,不住轻咳。
“这位……”掌柜的哪里见过这等美人,眼睛都直勾勾地痴了,却见白衣女子如水的娇眸一转,竟是向他飞了个媚眼。不禁心如擂鼓,面色棠红,口中结结巴巴不知所措。
“在下娘子身体不好,吹不得风,还请掌柜的速速带路,”穆驰暗自恼怒地捏了一把秦贞的腰,将他又往身侧带了带,“还有,附近哪里有信得过的郎中,在下还得再去抓点药。”
掌柜的忙不迭地弯腰抬手,将二人引上木质楼梯,捡最里面一间整洁的客房让他们住下了。白衣女子一直以袖遮面,含笑不语,此时又转脸向掌柜的一笑,弄得那男人几乎魂飞魄散,口水快要挂到胸口。
“笑笑笑,就知道笑,笑死算了。”掌柜的刚走,穆驰就将秦贞向凳子上一甩,冷冷讽道。
“哟,相公,”秦贞调笑着终于开口,那把声音无赖非常,倒确是他真身。这“娘子”款款站起身来,将白袖一甩,柔身靠上穆驰臂膀,抬手拧了一把他的鼻子,
“古圣先贤说得好,多吃盐,少吃醋,不然容易肾亏。”
“哼,废话真多,”穆驰眉毛一挑,将秦贞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从柜中拿出被子给他盖
了,
“这些天就藏在这里好好休养。你的外伤和内脏伤得都重,我当时也只是给你做了些应急处理。不趁早养好落下病根,到时候追杀的人来了,我也救不了你。”
秦贞拿肘子撑着榻间软枕,含笑盯着穆驰只不言语。
“又笑!”穆驰耳朵一红,转脸尴尬一咳。秦贞平日里虽然毫不女气,身材也精实健壮。然而他五官精致,加上他为求“专业素养”,一直控制饮食,身形偏瘦,扮成女装却成了另一番风韵。此时秦贞斜卧在床上,一身白衣翩然,轻笑晏晏,穆驰觉得气息有些紊乱,直不知该把眼睛往哪放。
“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给你请医生瞧瞧。”
“可别,”秦贞赶忙抬手抓住他,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就小生这伤,让郎中一把脉就完了。保不齐我的病症方子传出去,传到哪方的眼线耳里,顺藤摸瓜就能把我们给齐锅端了。你快去找店家要副纸笔,我给你写几副方子,你去不同的药店抓药,回来再按我说的法子帮我煎药。我配上内息调理,几日就能转好。”
“你还会开药?”
“俗话说的好,在家靠自个,出门靠自个。除了收尸不能自己来,小生其余的事情都得备着一手不是?”
穆驰捏着秦贞写的方子,怀里揣着些碎银和铜钱,开始上街找药房。颖城倒不是小镇,市场上熙熙攘攘,卖各类小玩意的铺子应有尽有。穆驰看见一个茶馆门口有老汉支着摊子,一束稻草垛子上插得都是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他停步略一沉思,走过去买了一支。
“客官,给儿子买的?”老汉憨憨地笑着把糖葫芦拿纸包好,递给穆驰。
穆驰耳朵一红,接过纸包,只是含混地答了一声。正要走,只听老汉指指茶馆里,憨笑着说道,“客官不进去听听?京城来得新段子。讲湘王爷智战六神教教主沈良的,里面说的那青月楼头牌小倌机智非常,现在火得不行呢。喏,今儿都讲了第七场了。”
穆驰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古代的传媒行业倒也发达,便摇了摇头走到茶馆门边,想顺势听两句。无奈茶馆根本被挤得水泄不通,还有些小孩猴子似的攀在房梁上,瞪着眼睛听第七遍的重播。
“……谁料那小倌却是故意被捉,早在天府大狱里埋下七七四十九颗炸雷。且这炸雷设计淫巧,能定时爆破。小倌只听得胸前沙漏一停,说时迟那时快,他一触机关,却是将王爷活活坠入蛇坑!……”
听众齐齐地吸了一口冷气。
“……这沙漏并非寻常沙漏,其中砂质,却是小倌独门研制的秘药。只见这小倌跳上高出,将漏斗一敲,六神教教众悉数粘上其中粉末。未几,只听六神教教众纷纷惨呼。那几人高的巨蟒竟从坑内爬出,张开大口就向人群扑来。原来这独门秘药,正是吸引巨蟒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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