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挨一刀,就能多救一人,还是挺划算的。”
敢情做买卖来了?裴紫衣苦笑道:“陛下可是个记仇的,这千刀万剐之后,指不定还有什么花样等着你。你呀,好自为之吧。”言罢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澹台烨躺在黑暗中,低低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梁焓......
这一局我赢了。
......
暗室之中,灯光如豆。
白色的纱布缓缓揭开,露出一张清秀动人的脸。
望着铜镜里的人像,梁笙茫然地问道:“这是我么?”
“和以前有些差异,不过还是有七八分相像的。”苏玉壶问道,“你一点也记不起自己的样子了吗?”
梁笙缓缓摇头:“不记得了。”
“不过......”他凝视着镜中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笑,“这双眼睛,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苏玉壶手一抖,差点把镜子摔了。他叹着气背过身:“等过几日能见强光了,你身上的绑带也可以拆了,和石四小姐走吧。”
梁笙眨了眨眼:“石四小姐真是我未婚妻吗?”国公府的四小姐,他一个书生是怎么高攀上的?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石冰雁气呼呼地叉着腰道:“常笑,你是不是脑子也一个跟头摔坏了,想和本小姐退婚不成?”
梁笙抖了抖:“石小姐误会了,在下只是对从前没什么印象了,怕有些地方多有得罪。”
“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过去的事你也不用一直惦记,人总是往前看的。”石冰雁弯着唇在他身前转悠了一圈,“你比以前好看多了。”就是这双眼让她膈应。
“是吗?”梁笙笑道,“小姐朝气蓬勃,活泼大方,也很好看。”
石冰雁笑容更盛:“行李我都备好了,咱们后日就能启程去东都。”
梁笙咬了咬唇,说道:“石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我想回乐湛看看。”梁笙垂下眼道,“虽然没有印象了,但那里也是我的家乡。就当入赘前,和故土告个别。”
石冰雁心头一跳:“你要回乐湛的老宅?”澹台烨倒是在信中有过交代,不过交代的却是绝对不要靠近乐湛。
“常笑,你家的宅子荒废许久,可能现在已经易主了。你确定要回去吗?”
“麻烦小姐了。”梁笙道,“哪怕远远望一眼也好。”
“好吧。”石冰雁心软下来,“我带你去。”
两人抵达乐湛时,正逢早春的第一场雨。
山中桃花开得灿烂,粉白嫣红,如云霞蒸蔚。雪片般的花瓣随雨飘摇,染满人间香韵,葬落一地芳魂。
撑着油伞,踏上湿漉漉的石板,梁笙仰头望着门上的王字匾额,纳闷地道:“为何这户人家姓王?”
“额,你以前姓王,后来改姓了。”
梁笙愕然:“这也能改?”
“一个姓氏而已,反正你以后是我石家的人了,还管以前叫啥......”石冰雁携他跨进门槛,左右看了看,叹道,“好像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梁笙望了望空荡荡的院子,下意识地往一个房间走去。
推开蛛网密布的木门,他步入屋中,四处看了看,吹开书桌上的灰尘,从信笺堆里捏起一枚干瘪的红豆。
脑中突然针扎似的一疼,他揉着头退了出去,又走进另一间房。
这间房朝向很好,也很温暖,地上零散着很多孩子的玩具。
角落里,则是一只婴儿睡的摇篮。
石冰雁正在院子里晃悠,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她飞快地跑过去,看到梁笙抱着头蹲在地上,眉头紧皱,表情格外痛苦。
“常笑,你怎么了?!”石冰雁连忙将他扶起来。
梁笙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冰雁,我以前......是不是有个儿子?”
石冰雁终于明白澹台烨为何叮嘱不能来这里了。
这里承载着梁笙太多的记忆。
“你都没成亲,哪来的儿子?”石冰雁忽悠道,“苏先生不是说了吗?别想以前,否则会头疼的。”
“那这个东西你见过吗?”梁笙摊开手掌,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红豆。
“这是何物?”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梁笙凝视着她,“冰雁,你若真是我未婚妻,为何不认识我熟知的东西?难道这红豆是别人给我的?“
石冰雁脸色骤然一白。
“我到底是谁?我的恋人又是谁?”
石冰雁深深一叹:“我真不该带你来这里。”这人太聪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瞧出破绽。
“常笑,人生难得糊涂,你又何必非要求个明白?你的相好他......他已经死了,他在死前把你托付给我,让我照顾你,这样不好吗?”石冰雁抱住他,劝道,“不要去想从前了好不好?你的下半辈子是和我过的!”
梁笙脑中一片混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见怀里的女人流下泪来,他连忙安慰道:“冰雁,你别哭了,是我不好。你说得对,既已曲终人散,又何必恋栈过去?”
石冰雁擦了擦眼角:“那个人和我都不是故意蒙蔽你。我们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喜乐平安,一生常笑。常笑,别让我和他失望好吗?”
梁笙点点头:“好,我不想了,我跟你去东都。”
忠国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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