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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人间灵气枯竭,修真家族人丁稀零,各大山门也纷纷衰落,只有少数宗派笑着活了下去,演变成如今的武林门派。
梁家原本占据着南江富庶的地盘,由于炼器业不景气,转而用灵物与凡铁结合,研发优质军火。在手里的棍子比别人粗后,便开始对周边几大家族挑衅宣战,慢慢向北、西、南三面侵噬。经过几代人的开拓,最终由太祖梁覃统治了幅员辽阔的版图,建国称帝。
根据记载,梁覃手里就有好几件灵物,都作为皇室珍宝遗留下来,只是如今多已灵气稀薄,仅能用于观赏。
梁焓依稀记得文中提到过两样东西,一个叫嗜血锥,一个叫万金石,但具体功用和下落记载不详。......他琢磨着,这条密道的机关很可能就是这两样灵物的组合。
袁儿方擦了把汗,扔掉第三支作废的铁锤,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娘的,什么破石头这么结实?!”他望着那块灰不溜秋的石板叹道,“陛下啊,你们可千万撑住......”
一个侍卫抱着包火药跑了过来,禀道:“大统领,炸药取来了。”
“好!”袁儿方站起身,眼神坚决得如同奔向南墙的驴,“马上准备,老子就不信摆不平一块破石头了!”
在黑暗中走了一阵,手上触碰到一片硬邦邦的湿凉。燕重锦咦了一声:“到头了?”
梁焓也伸出手摸了摸:“不会吧?怎么会是死路...啊!”指尖一痛,又戳到了什么尖锐的硬物。
“喀拉。”两人面前的石门应声开启,明亮的强光照射进来,脚下出现了一条向上延伸的斜坡。
梁焓揉了揉被刺痛的眼,甩甩手走了出去。
接近出口,便听到一阵喧沸的吆喝声,显然已经在皇宫之外了。
两人从地道里走出来,发现身处一条偏僻的巷子,两侧都是高墙深院。出了巷子口,便是一条人流攒动的热闹商衢。
燕重锦张望一番,看到街对面的酒肆有些眼熟。再一转脸,竟还有一家医馆,门楹上方挂着一面陈旧的匾额:子午堂。
这里,居然就是自己六年前追击刺客的地方。当时庆王的马车便是从这条巷子冲出来的。
梁笙果然是从密道逃走的!
两人的打扮过于惹眼,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燕重锦将梁焓拉回巷子里:“陛下身上的龙袍太醒目了。”
梁焓依言褪掉朝服,结果发现没什么卵用。
他这皇帝是由内到外的黄,穿在里面的中衣也是明黄色,这走出去不照样惹人瞩目?
燕重锦只好脱下自己的深衣罩在他身上,勉强做个遮挡。而他自己只剩一身白色亵服,可谓斯文扫地。如果他有斯文的话。
“穆兰公主和陈鸢应该进这条街了。微臣先送皇上回宫,然后带禁军来搜一搜,应是找得着的。”
“可这一来一回耽搁得太久,只怕她们出什么事。”梁焓指着一间青灰檐顶的客栈道,“朕在那里等你,快去快回。”
“陛下怎能独身一人留在宫外?”
“这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能有什么事?你先去离这儿最近的衙门调兵,把这条街封了。”穆兰要是找不回来,胡姬八成会撞馕自尽,那后宫可就热闹了。梁焓不再多言,夺过对方的荷包就冲进了客栈。
皇帝任性,神也没辙。燕重锦只好运起轻功,抓紧时间向北奔去。街上的百姓眼前一花,便瞧见一个穿亵衣戴面具的男人在屋舍间飞窜跳跃,纷纷感叹道:“唉,疯人署又逃出来一个......”
刑部尚书祝珩刚下朝回来,正在衙门里安闲自在地晒太阳,手里还捧着本艳书,看得津津有味。
猝不及防之间,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吓得他险些从太师椅上滚下来。
“祝大人!”燕重锦急声道,“劳烦尽快带兵到四平街,皇上此刻正在长乐客栈里。”
“燕大人?客栈?”祝珩愕然打量着他,“你这是...把皇上怎么了?!”
☆、20客栈
长乐客栈。天字号房。
南江的天气已经转暖,房中的两扇朱窗却仍紧闭着。厚重的绒布帘将阳光阻隔在外,屋子里显得昏沉阴暗。
“为什么...要抓穆兰?”瘦弱的身子伏在床沿,止不住地一阵重咳。乌缎裂锦般的青丝柔顺地披落下来,遮住了那张苍白秀丽的容颜。
“密道不能泄露。既然被那两个丫头发现了,就不能再让她们回去。”书生打扮的男人端起药碗,吹了吹热气,递过去道,“你放心,我已经将她们送到了隐秘的地方。”
“也要像我一样,永远掩藏身份,不见天日么?”梁笙苦笑地抚了抚头上的发簪。
上元之夜,他为了躲避官兵搜查,用四辆马车分别出城引开追兵的视线。自己扮作女人掩人耳目,始终呆在皇城这个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对方目光一滞,弯唇轻笑:“殿下如今的模样,我瞧着倒是挺好。”
梁笙长相阴柔,却无焱妃的妖魅之感。一双黛眉笼烟含雾,意寡而又愁浓;两只秋眸惊鸿剪水,无情也似多情。这珠钗玉带一打扮,妥妥一个病弱西子。若非庆王不良于行,多年来甚少现世,这张绝色的脸早就不知道惹上多少桃花了。
“不用殿下殿下的,我如今是庶人、逃犯。”梁笙仰头灌下药。
“可我叫阿笙你又生气。”对方伸过一只手,帮他拭着唇角的药汁。
梁笙瞳孔针刺般地一缩,侧头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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