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我的家成为历史收容所

报错
关灯
护眼
第43章,亡灵军团(第2/4页)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书架
的雾气开始褪色、变淡。扭曲的建筑幻影逐渐稳定,恢复成它们破败但真实的民国旧楼模样。天空中那令人不适的幽绿光源黯淡下去。
    《鬼唱洋场》的靡靡之音,被强制静音。
    追命收回手,领域的压制效果消失,但声音并未立刻恢复。这片区域陷入一种怪异的、真空般的安静,只剩下远处城市其他角落传来的隐隐骚动和灵能嗡鸣。
    第二道幽绿光柱,也随之暗淡、稳定。
    追命抬头,望向城市更深处。阵图上,代表《血锈街巷》和《鬼唱洋场》的两个节点已经不再剧烈闪烁,但剩下的光柱,尤其是那几道更加粗壮、气息也更加古老或诡异的,依然光芒大盛。
    他的目光锁定了下一处——那片被土黄色、沉重如铅云般光芒笼罩的区域,隐隐传来整齐划一、却死寂无声的踏步声,以及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的、金戈铁马的肃杀与悲凉。
    《孤军坟场》。
    没有休息,没有迟疑。那道黑色的身影再次融入夜色,如同最冷静的猎手,奔赴下一个更加凶险的舞台。城市上空的楼阁虚影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最高处那个身影面前的“戏牌”上,《鬼唱洋场》的名目,悄然黯淡、隐去
    千万鬼卒列阵无声,黄沙淹没旌旗与白骨。
    战鼓早朽,将军跪于残旗下,胸口插着敌国与己国的箭。
    ---
    第三道幽绿光柱笼罩的区域,与前两处又是截然不同的气象。
    《血锈街巷》是沸腾的、喷溅的、混杂着腥臭与暴怒的杀戮场;《鬼唱洋场》是阴柔的、侵蚀的、用虚假繁华与靡靡之音包裹的沉沦泥沼。而眼前这片《孤军坟场》,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冰冷到骨髓深处的“死寂”。
    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的声音,都被一种更庞大的“无声”所吞噬、所定义。
    光柱的颜色是浑浊的土黄,沉沉压下,仿佛凝固的铅云,又像亘古不散的沙暴尘埃。空气粘稠,吸入肺腑带着沙砾摩擦般的粗粝感,以及一种金属和尘土混合的、冰冷的铁锈气味。这里看不见明显的建筑,只有起伏的、被风沙半掩的土丘,裸露的、黑褐色的岩块,以及……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几乎铺满视线的“东西”。
    是军队。
    无数身披残破甲胄、手持锈蚀兵戈的士卒。他们保持着整齐的队列,横成排,竖成列,沉默地站立在昏黄的天幕下。甲胄的样式混杂不堪,有前朝边军的札甲,有民初军阀的土黄制服,甚至夹杂着更古老、形制模糊的皮铠,仿佛不同时代战死于此的孤魂都被强行征召,糅杂在这支无声的军队里。他们大多没有面容,头盔下是黑洞洞的虚无,或者干瘪皲裂如风干树皮的脸。沙尘覆盖着他们的肩膀、头盔,钻进甲叶的缝隙,有些士卒的半边身体已与黄沙融为一体,只露出半截矛尖或一只枯手。
    他们不动,也不发出任何声音。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武器碰撞的轻响。只有风,卷着沙粒,拂过千军万马的阵列,发出“沙沙”的、如同无数蚕食桑叶般的低微声响,反而更衬得这天地间一片死寂。
    然而,在这绝对的静默中,追命却感受到一种比嘶吼呐喊更磅礴、更悲怆的意志。那是被遗弃的绝望,是固守至死的执拗,是军令如山、即便化作枯骨也不得解脱的永恒束缚。怨念不再是个体的癫狂或扭曲,而是凝聚成了这片“坟场”本身,成了这支“孤军”的集体意志——一种拒绝消散、拒绝承认终结的、冰冷的“存在”。
    追命踏入“坟场”边缘的刹那,脚下松软的沙地微微一陷。他仿佛踏入了一个无形的边界,整个“坟场”的“意志”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无声无息,距离他最近的三排士卒,约莫数百“人”,齐刷刷地转过了“头”——那些黑洞洞的面部朝向了他。没有敌意,没有好奇,只有一种纯粹的空洞的“注视”,如同沙漠本身在凝视一粒闯入的沙。
    然后,他们动了。
    不是冲锋,不是扑击。最前排的士卒,同时抬起了手中的残破长戈或锈刀,动作僵硬却整齐划一,向着追命的方向,虚虚一“指”。
    “轰——!”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一股庞大无匹、凝若实质的精神冲击,混合着金戈铁马的幻象、战阵惨烈的杀意、以及无边无际的孤寂与悲凉,如同决堤的洪流,无声地撞向追命的意识!
    这是军阵的杀伐意志,被怨念固化、放大,直接作用于灵魂。寻常能力者,哪怕是心智坚韧之辈,被这无数战魂累积的意志洪流一冲,恐怕瞬间就会精神溃散,意识被撕碎,或者被同化成这孤军中的又一个无声傀儡。
    追命黑色的风衣下摆在无形的冲击中向后拂动,猎猎作响。他的脚步甚至因此微微一顿。
    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眼神依旧沉静,如同深渊寒潭,映照着千军万马的死寂阵列,不起波澜。那足以冲垮山岳的精神洪流,撞在他意识外围那层无形的、绝对的“秩序”屏障上,竟如海浪拍击礁石,轰然四散,只激起些许意识的微澜,却无法撼动其根本分毫。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数百士卒无声的“指向”,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仿佛触动了某个更深层的机制。
    “沙……沙……沙……”
    不再是风吹沙砾的声音。
    而是脚步声。
    整齐、沉重、单调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视线所及,原本凝固不动的无数士卒,开始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推动,迈开了步伐。左脚踏地,右脚跟上,甲叶摩擦着沙土,发出干涩统一的“沙沙”声。没有号令,没有呼喊,只有这亿万脚步汇成的、沉闷压抑的声浪,伴随着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