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陈无咎眼皮跳了一下。
不是害怕,是兴奋。
猎物开始反向追踪猎手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让体内那股精粹随着气息一点点游走四肢。力量还在,速度没退,灵觉更是敏锐得离谱。只要再来一个人,不管是谁,敢踏进这扇门,他就敢当场反杀,再榨出一丝精粹。
他不怕死士。
他怕没人来。
他现在就像一张拉满的弓,箭尖对准黑暗,只等一根弦响。
时间一点点过去,残烛终于“啪”地爆了个灯花,彻底熄了。
祠堂陷入漆黑。
他没动,连睫毛都没颤。
黑暗对他来说不再是障碍,反而像一层滤网,把所有细微动静都筛得分明——屋顶瓦片有轻微摩擦声,像是猫走过;门外巡卫的脚步比之前慢了半拍;甚至连供桌底下那只蛀木虫,啃噬的频率都有变化。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老管家上次塞枯叶,是事态升级的信号。
第二次,是行动开始。
那第三次呢?
他还没想明白,忽然听见“嗒”的一声。
不是脚步,也不是风声。
是金属碰瓷的声音,极轻,来自供桌下方。
他不动声色,眼角余光缓缓扫过去。
只见供桌底沿,一片枯叶正卡在铜脚环里,随风轻轻晃荡。而叶柄处,缠着一根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另一端……通向墙角神龛的帷幕后。
他瞳孔微缩。
这不是自然掉落的。
是有人刚刚放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