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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焚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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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残墨惊雷(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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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者书写的。等蔡大人执掌大权,我们便是开国功臣!受死!”
    黑衣人暴起发难,长刀劈头盖脸地砍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低沉的佛号忽然在夜空中炸响。
    “阿弥陀佛。施主手中之刃,杀气太重,恐伤天和。”
    一道灰影如鬼魅般从侧面的阴影中窜出,速度竟比那黑衣人更快。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黑衣人的长刀竟被一根枯木枝挡住了!
    黑衣人虎口发麻,大惊失色,连退数步:“谁?!”
    阴影中走出一个身披破旧袈裟的和尚,手里拿着一根秃了毛的扫帚。他面容清瘦,双眼却如深潭般平静。
    这和尚并非旁人,正是此时游荡在京师、人称“诗僧”的道潜(苏轼的好友)。
    “贫僧乃扫地之人,见不得这雪夜流血,坏了清净。”道潜淡淡说道,手中的扫帚看似随意,却暗含禅机。
    “装神弄鬼!”黑衣人一挥手,身后的四名死士一拥而上。
    道潜不慌不忙,扫帚挥舞,看似杂乱无章,却每一招都点在敌人的关节薄弱之处。不多时,那几名死士便被扫得东倒西歪,惨叫连连。
    那领头黑衣人见势不妙,猛地甩出一把毒粉,转身欲逃。
    “哪里走!”道潜大袖一挥,鼓起一阵劲风,将毒粉反向吹回。趁着黑衣人闭眼的瞬间,道潜手中的扫帚柄如长枪般刺出,正中黑衣人的腹部,将他重重地钉在了一旁的木墙上。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口吐鲜血,瘫软在地。
    道潜并未取他性命,而是转身走向那墨客,合十道:“居士伤势如何?”
    墨客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和尚,咽了口唾沫:“多谢大师救命之恩。但这东西……”他指了指怀中的账本,“必须立刻交给苏学士。”
    道潜微微一笑:“子瞻(苏轼)那边,贫僧自有安排。居士且去疗伤,这账本,由贫僧转交。”
    墨客犹豫片刻,看着远处越来越多的追兵火光,咬牙将账本递出:“全仗大师。告诉苏学士,这账本里不仅记录了蔡京吞没军费的证据,还有……还有程颐大人的弟弟程颢生前的一封密信。那才是关键。”
    道潜接过账本,将其扫入袖中,转身融入了漫天风雪之中。
    “子瞻啊子瞻,你这一潭浑水蹚得太深了……”
    ……
    半个时辰后,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尼姑庵。
    这里是王闰之(苏轼继妻)常来的地方,如今成了临时的避难所。
    苏轼浑身湿透,小坡和那个小女孩也被安顿在温暖的火炉旁。苏轼换上了一身干的僧袍,手里捧着一碗热姜汤,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先生,您没事吧?”小坡看着苏轼苍白的嘴唇,心中充满了愧疚。都是因为自己,先生才会落到这步田地。
    “无妨,这河水洗一洗,倒也让人清醒。”苏轼放下碗,忽然看向门外,“看来,今夜这庵堂,又要热闹了。”
    门外的风雪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踏雪而来。
    来人一身素衣,手持扫帚,正是道潜。
    “佛印大师?不对,是道潜师兄。”苏轼迎了上去,虽然在此刻见到好友,但他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深夜造访,莫非……”
    道潜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神色凝重地看向苏轼,又看了看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坡。
    “子瞻,这局棋,下大了。”道潜从袖中掏出那本带着体温和血迹的账本,放在桌上,“这是有人拼了命送出来的。那死在司马光府里的郑五,手里原本有一本真的账本,但这本……是蔡京故意留给人查到的‘伪账’。”
    苏轼一愣:“伪账?”
    “不错。”道潜翻开账本,指着其中的一页,“这本账本里,详细记录了‘洛党’私下接受贿赂、并密谋铲除‘蜀党’的计划。做得天衣无缝,若是你把它拿到朝堂上,正好印证了程颐对你的陷害。”
    “那真的呢?”
    “真的,在这本账本的夹层里。”道潜指尖轻挑,从封底的夹层中抽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宣纸。
    纸上并非账目,而是一封信。
    苏轼凑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程颢写给司马光的亲笔信。信的内容,竟是关于新法中“青苗法”在局部地区的改良建议,以及司马光对此表示“可试一试,不可全盘否定”的朱批。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一直以“保守派”领袖自居,誓死废除新法的司马光,竟然在私下里对新法有过肯定的评价?而那个整天将“天理”挂在嘴边、对新法深恶痛绝的程颐,他的亲哥哥却在暗中研究如何改良新法?
    如果这封信曝光,程颐不仅会失去洛党的领袖地位,更会被视为“欺世盗名”;而司马光的“完人”形象也会崩塌。这对于旧党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蔡京……好狠毒的手段。”苏轼只觉得背脊发凉。
    郑五偷到了这封信,想要两头通吃,结果被蔡京发现。蔡京不仅杀了郑五,还伪造了这本陷害洛党的账本,故意留在现场,引导你去查。
    “他这是要一石三鸟。”苏轼缓缓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借我的手,揭露程颐的丑闻,搞垮旧党内部团结;同时,若我用了这本伪账,事后他反咬一口,我便成了伪造证据的罪人;而无论结局如何,新党都能坐收渔翁之利,伺机复辟。”
    “那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小坡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这比他在市井里见过的任何骗局都要可怕。
    苏轼沉默良久,手中的茶汤已经凉透。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依旧肆虐的风雪。
    “程颐虽迂腐,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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