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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大医:从大明太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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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怀济(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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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山沐雨,檐角悬着的太极铜铃在风里叮咚作响,十六枚卦符随着竹帘间透进的风息,时起时落。
    一豆孤灯明灭,王太医身披鹤氅,他双目轻阖,浑然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
    在他的对面,药童药女也席地而坐,正一板一眼学着师尊的样子参禅打坐。
    堂内桌上摆满了医书,其中还夹着半卷《清静经》,纸页被穿堂风掀起时,露出“夫道者,有清有浊”的字迹。
    竹帘外松涛如怒,恰似王太医此刻心境——面如平湖,暗流汹涌。
    王景仁,字介庵,江南绍兴人,时年七十二岁。
    王太医出身江南杏林世家“青囊王氏”,祖上可追溯至北宋太医局提举王惟德。
    家族世居绍兴镜湖之畔,以悬壶济世闻名三吴。
    王景仁自幼聪慧,三岁明辨百草,六岁施针点灸,十岁通读历代医著,弱冠时便已名动钱塘。
    元廷曾许以高官厚禄,邀他入朝为官,却被他三请三拒。
    “宁为布衣郎,不作外邦臣。”
    元至正十六年,李善长以“医天下顽疥”说服王景仁,将他引荐给朱元璋。
    后来在鄱阳湖大战中,王景仁凭借高超医术,挽救千余将士性命,获朱元璋亲赐“杏林圣手”牌匾。
    大明开国之后,洪武三年擢升六品太医院院判,主持编修《御制大明药典》;洪武八年,兼领四品礼部祠祭司郎中,执掌太医院与天地坛医药祭祀……
    回顾自己的前半生,王太医自认履历辉煌,可如今,他的辉煌正被一人蒙上阴霾。
    那个人,就是吴桐。
    这个横空出现的年轻道士,凭着一身神鬼莫测的能耐,半月之内从死囚摇身一变,成了执掌全军防疫的大员。
    二人相隔四十余载岁月,年逾古稀的王景仁常叹自己垂垂老矣,而反观吴桐,年不满三十岁,医术不仅不输自己,反而竟大有凌驾之势。
    年富力强,医术精湛,胆大心细,且不受控制……
    王景仁不觉眼皮跳动,他平静了七十年的内心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
    这时,药童身子不自在地扭了扭,发出的动静打断了王太医的思绪。
    “为医者,需养德修心。”王太医似有不悦:“坐没坐相,成何体统?”
    “师尊冤枉。”药童揉了揉屁股,委屈地说:“好男儿就该入仕为官,做师尊这样的大人物!参禅打坐,算得什么本事……”
    “你呀。”王太医叹道:“想做大官,先做学问,好高骛远,怎成大事!”
    药童瘪了瘪嘴,王太医转而问道:“你随军而出,近来可有给家中寄过书信?”
    “没有。”药童倒是回答的干净利落:“我爹在颍川家中广有田产,他老人家享福还来不及,我也不必问候吧……”
    “荒唐。”王太医用手中戥秤杆敲了敲药童的头:“你是真不知你娘有多想你!”
    王太医转而问向药女:“你呢?”
    “回禀师尊,写了。”在药童鄙夷的目光中,药女颔首说道:“此前驿路畅通时,我每三日一寄书信。”
    “父亲虽远在万里,却仍在信中告诫小女:说应多学本事傍身,纵使去做个云游郎中,也可名传江湖。”
    “嗯~”王太医抚髯而笑:“好极。”
    突然。
    就在这时。
    山风陡转,檐角的太极铜铃发出急响,十六枚卦符齐齐转向“未济”凶卦。
    堂外随即传来战马嘶鸣,只听雨中似有重物轰然跌倒。
    王景仁手指骤然收紧,他敏锐地捕捉到——东南风裹挟着腐臭味冲进堂来,这不是普通瘟疫的恶臭,而是皮肉坏死特有的甜腥味!
    老者迅速站起身,举步走向堂外的大雨。
    药童药女面面相觑,二人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赶忙跟了上去。
    一朵纸伞走进雨中,王太医看到,堂外蓝朔楼正用力挥鞭抽打着倒地的战马,那匹枣红马因为踩到了湿滑的石板,正摔躺在地,倒在王太医的堂前。
    当看到王太医的时候,蓝朔楼的眼神中也划过一丝讶异。
    药童一见是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却被王太医伸手拦住。
    “天意……天意啊……”王太医喃喃自语着,他径直走上前去,朗声问道:“山上山下,自有斥候往来联络,蓝百户何必亲往?”
    蓝朔楼不屑地瞥了老太医一眼,他从心底里就瞧不上这个迂腐的老儒,所以并未答话,只是一味地催促着战马快点站起来。
    王太医也不恼,他走上前去,低声说道:“那小道士遇到大麻烦了,是也不是?”
    蓝朔楼顿时一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王太医。
    “你是从何得知?”蓝朔楼的声音中透露着警惕。
    “老夫行医救人的时候,你俩的爹都还在娘胎里呢。”王太医说罢,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你身上的腐味不似寻常瘟疫,老实交代,你等可是在营中……发现了天花?”
    “天花?!”
    听到这个恐怖的名字,药童药女顿时发出一声惊叫,二人齐刷刷向后退去,脸色瞬间被吓得煞白。
    迎着老者锐利的目光,蓝朔楼咬牙点了点头。
    “天意,天意啊。”王太医叹息一声,道:“想必那后生已是穷途末路,无计可施了吧。”
    “吴道长妙手,自会想出办法。”蓝朔楼扶正钵胄,拍着腰上的金批箭大声说:“他嘱咐我去感通寺封闭山门,他独守瘴房,肯定会有办法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般烈疾,岂是单凭一腔孤勇就可逆转的?”王太医厉声说道,声音像淬过冰的银针,刺得药童药女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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