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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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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章 遇见沈肆(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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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外祖母那里出去的时候,季含漪用帕子按在眼睛上捂了捂,又叫身边容春细细看了,看不出哭过,才了放心。
    她转身往母亲那里过去的时候,又飘起了小雪,稀稀疏疏的几粒,也并不大,落在脸颊上也并不觉得凉。
    惠兰院院门口的丫头远远便见着了季含漪,脸上高兴的不行,手忙脚乱的赶紧往里头说了一声,又跑出来迎到季含漪身边,声音带喜:“刚才前门说姑娘来了,夫人高兴坏了。”
    “泡了姑娘喜欢的山君茶,还煮了暖身的姜枣汤,就等着姑娘来呢。”
    季含漪含笑,细眉下的眉眼清波,含着碎光,一边往前走,又一边温声细语的问:“母亲这些日身子好些了么?”
    春菊赶紧道:“姑娘别担心,夫人这些日精神好多了。“
    季含漪点点头,进到屋内,春菊又赶紧来给季含漪解斗篷,又低低的笑道:“夫人前些日还念叨姑娘呢,姑娘来一趟不容易,夫人见着了姑娘,病也好了。”
    季含漪目光看着屋内摆设,这些年依旧没动过。
    这里是母亲未出嫁时的闺房,只是这么些年过去,已有些陈旧了。
    沉疴的药味弥漫了满院,那挂在檐下的风铃还轻轻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看了那风铃良久,又看向春菊:“我写回来的信,母亲都看了么?”
    春菊抬头:“姑娘总报喜不报忧,夫人每封信都要看好几回呢。”
    “每回夫人看了姑娘的信,也能高兴的下榻走走了。”
    “夫人总说姑娘嫁了如意郎君,夫人高兴呢。”
    季含漪缓缓的落眉,无声笑了笑,掩去了所有神情。
    又缓步往耳房去。
    她打开柜子,里头的补身子的补药没有多少,母亲常吃的何首乌和海参,早没有了。
    不过一些桂圆黄精,寻常补身子的。
    旁边的药包她打开看了看,也已不是从前的那些药了。
    身边的春菊小声道:“大夫人说如今府里的开支重,从前那药方吃不起了,又叫了郎中换了一副,说效果还是一样的。”
    “说是现在府上开支也艰难,二爷刚授了官,还要打点些银子,再有三爷出了事,也要打点,老太太这些日身子也不大好,也要先紧着老太太……”
    “等开春屋檐也要修了,又说今年庄子里收成不好,今年入冬,下人们也没做衣裳穿。”
    季含漪默然听着,又将药包包好,轻轻的放回了原处。
    当作出决定的时候,往后的每一步,都必然是艰难的。
    烟尘撒在透进来的光线里,她将手里的荷包拿出来放进春菊手里:“府里开支的确是难,这些银子先给母亲备从前的药,不够了与我来信便是。”。
    “别总麻烦了舅母,也依旧别与母亲说。”
    春菊默默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她知晓,这些年要不是姑娘总时不时塞银子来,夫人的药怕是都续不上了。
    这里虽是夫人的母家,可老太太不管事了,开支是大夫人管着,掌心朝上的伸手要,终归要看旁人脸色。
    季含漪从耳房走出去,指尖在炭火上烤了烤,身上的冷气散去,才去掀了厚厚的帘子往暖房里去。
    穿过了两道屏风,才见着了躺在床榻上的母亲。
    顾氏身上穿着单衣,肩上披着羊绒毯,一脸病容的妇人也依旧颜色姣好,即便常缠绵病榻,一举一动也依旧雅致。
    季含漪走去了床边。
    顾氏见着季含漪过来,苍白憔悴的脸庞上漾着笑意,她微微坐直了身,笑着打量着季含漪的脸庞,柔美的眉眼细细从季含漪发上的首饰打量到她裙摆。
    发钗是上好的玉,身上的布料是名贵的苏锦,脖子上那串珍珠,亦是品相极好。
    顾氏便放心了,无论外头的怎么说,无论她两个嫂嫂在她面前如何冷嘲热讽的说她女儿在谢家过得不一定好,她都不信。
    她只信自己女儿的话。
    最后顾氏握紧季含漪的手,咳了两声,才又开口:“去先见过你外祖母和两位舅母了么?”
    季含漪轻轻点头:“已经见过了。”
    顾氏神情里有一些落寞,又低声道:“你两个舅母自小疼你的,如今还也是还记着那些旧事。”
    “你都别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哪里能不指着你好呢,你别难受。”
    季含漪噙着笑看向母亲:“我都知晓的,我没难受过。”
    顾氏看季含漪含笑,心下便宽慰了,又拍了拍季含漪的手,看着季含漪脸上的笑意:“往后少些来瞧我吧,我一切都好的。”
    说着顾氏抬手温柔的为季含漪理了理刚才在外头被雪吹落的发丝:“这些日你三表哥的事情还没过去,我知晓你的难处,但一家人,能帮帮你三表哥便帮帮。”
    “也别太记挂我,我这身子我早不在意了,不过牵挂着你,不然当初就随你父亲去了。”
    “你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怀个玉恒的孩子,他年轻有为,你迟迟不怀,纵他现在不纳妾,往后又怎么说的准呢,你婆婆也不高兴的。”
    说着顾氏一脸担忧的看着季含漪:“快三年了,怎么总怀不上呢。”
    季含漪顿了顿,唇边的话张口欲言,又依旧道:“随缘吧。”。
    顾氏叹息,也明白这急不来的。
    中午陪母亲一起用了饭,临走前,季含漪叫母亲别再偷偷倒了药,再与春菊细细叮嘱,因为这事不是没有过。
    那年父亲在狱中猝死,母亲伤心欲绝,吃了砒霜,差点就跟着去了,后头救了回来,身子也坏了。
    后头一年里,母亲也总偷偷倒了药,自己成婚后稍好了些,但下人来信也总说母亲偶尔半夜里也总忽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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