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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痴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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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水路·烟雨(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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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站着。
    寅时三刻到了。
    没有人来。
    只有夜风吹过松林,发出海浪般的涛声。
    花痴开等了约莫半炷香时间,正欲离开,忽然听见极细微的“咔哒”声——来自卧石内部。
    他后退两步,握紧匕首。
    卧石侧面,一块石板缓缓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内漆黑,有潮湿的泥土气息涌出。
    不是约在石下见面,而是石下有路。
    花痴开没有犹豫,弯腰钻入洞口。身后石板缓缓合拢,最后一丝天光消失。
    绝对的黑暗。
    他取出火折子,吹亮。微弱的火光映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石壁上长满青苔,空气阴冷潮湿。
    石阶不长,大约三十级后,来到一个狭窄的石室。室中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芯是新的。
    花痴开点亮油灯。火光跃起,照亮石室全貌——不过丈许见方,四壁空空,只有对面墙上刻着四个大字:
    “识尽天下”
    落款是“半目叟”。
    半目叟,应该就是识老的自称。
    他刚在石凳上坐下,对面墙壁忽然传来“咔咔”机括声,一块石板移开,露出一个尺许见方的孔洞。洞那边,隐约可见另一个石室,坐着一个人影。
    “夜郎七那老鬼,居然还活着。”声音从孔洞传来,正是昨夜窗外那个苍老声音,“他还欠我一坛五十年的女儿红。”
    花痴开对着孔洞拱手:“晚辈石三,受夜郎师父所托,前来求教。”
    “石三?假名。”识老嗤笑,“不过无所谓。你拓来的符文,我看了。哪来的?”
    “家传之物。”
    “家传?”孔洞那边沉默片刻,“你姓花?”
    花痴开心头一震,但声音平稳:“晚辈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呵,装傻。”识老的声音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那符文,普天之下只有三个人认得:我,翰林院已故的徐老学士,还有……花千手。”
    石室里静得能听到油灯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花痴开缓缓道:“前辈认得家父?”
    “何止认得。”识老叹了口气,“三十年前,在京城,我、徐学士、你父亲,三个人花了三个月,破译了一套从西域古墓出土的秘文。那套秘文的笔法,和你拓来的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但你父亲拓来的,是完整七章。而你拓来的这一张,只是第七章的残片。”
    花痴开从怀中取出油布包,展开,七张骨牌在油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完整七章,在这里。”
    孔洞那边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石板被推开,一个瘦小的老头钻了过来——花白头发胡乱绾着,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眼睛却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骨牌。
    “真是……真是它!”识老颤抖着手想碰,又缩回去,“你从哪里得来的?”
    “家母所传。”
    识老猛地抬头,盯着花痴开的脸:“你是……花千手和菊英娥的儿子?”
    “是。”
    老头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喃喃道:“难怪……难怪夜郎七那老鬼会把半目令给你。他还真是……找了个最不该找的人来。”
    “前辈此言何意?”
    识老没有回答,而是凑近油灯,仔细看那七张骨牌。他的手指悬在牌面上方,随着纹路移动,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些晦涩的古音。
    看了足足一炷香时间,他才重新坐直,脸色凝重。
    “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家父留下的钥匙,能打开一扇门。”
    “门?”识老苦笑,“这哪是什么钥匙。这是……地图。”
    花痴开怔住。
    “三十年前,我们破译的那套秘文,记载的是一个地方。”识老压低声音,“一个传说中藏着‘赌术起源’的地方。古人称之为——‘天赌之门’。”
    油灯火苗跳动了一下。
    “你父亲当时就说,那地方不能去。他说,赌术是人发明的,不该去追寻什么神赐起源。但徐学士不死心,暗中组织了一支探险队……”识老闭上眼睛,“去了十七个人,回来三个,都疯了。嘴里只会念叨两个字:‘忘川’。”
    忘川。
    花痴开握紧了拳头。
    “后来你父亲将秘文原本烧了,只留下了他自己复刻的七章拓片——就是你这七张骨牌的原型。他说,这东西该永远埋藏。”识老睁开眼,眼神复杂,“但他显然没埋。反而做成了骨牌,留给了你母亲。”
    “为什么?”
    “不知道。”识老摇头,“但两个月前,有人送来了七片龟甲,上面刻着同样的符文——但那是伪造的,笔法生硬,似是而非。紧接着博识楼就被官府封了,说是丢了东西,其实是有人想逼我交出真品。”
    他盯着花痴开:“现在你带着真品来了。孩子,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石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许久,花痴开开口,声音在石壁间回荡:
    “我想知道,我父亲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想知道,‘忘川号’沉没的秘密。我想知道,‘天局’为什么要找这副骨牌。”
    他抬起眼,直视识老:
    “然后,我要去那个地方。不管它是‘天赌之门’,还是地狱入口。”
    识老与他对视良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你和你父亲,真像。”他说,“固执,不要命,还总觉得自己能赢。”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在“识尽天下”的“下”字上按了三下。石壁滑开,露出一个暗格。他从里面取出一卷发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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