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自己释放出的血屠煞气,仿佛撞进了一个极度冰冷、极度粘稠的漩涡,不仅前进受阻,竟隐隐有被那漩涡同化、反噬自身的迹象!那小子不是在被动的承受,他是在……借力打力?以玄冰煞为土壤,孕育反击?
这怎么可能?!
“你的煞,太躁了。”
花痴开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如同冰棱摩擦。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与穿透力。
他依旧坐在冰座上,身形甚至比刚才更加挺直了一些。周身寒气缭绕,却不再是被动承受的模样,那寒气仿佛成了他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带着一种森然的侵略性。
“像你这种只会咆哮的野兽……”花痴开看着屠万仞那双首次露出惊愕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击着对方的心防,“也配提我父亲的名字?”
话音未落,花痴开双手在膝上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并非千手观音的繁复变幻,而是不动明王心经中象征着“镇伏”、“内敛”的根本印。
印成瞬间,冰窖内所有混乱的煞气与寒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向中心一攥!
嗡——!
屠万仞闷哼一声,只觉自己外放的血屠煞气被一股更冰冷、更凝聚的力量强行倒卷而回,狠狠撞在他的心脉之上。那感觉,不像被火焰灼烧,而是像被万载玄冰瞬间封冻了气血的运行!他座下的冰座,甚至发出了细微的、即将碎裂的“咔咔”声。
他死死盯着花痴开,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冒犯权威的暴怒:“你……!”
花痴开迎着他的目光,结印的双手稳定如山,周身气息与整个冰窖的极寒仿佛融为了一体。
他不再说话。
但冰窖里回荡的,已不再是屠万仞的狂笑。
而是死寂中,那更令人心悸的,无形的交锋与碾压。
冰窖之中,死寂重新降临,却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紧绷。
屠万仞脸上的惊怒如同被冻住的潮水,凝固在狰狞的横肉上。他死死盯着花痴开,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血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多少年了,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更未曾有人能将他外放的血屠煞气以这种方式强行压回!
“好……好小子!”屠万仞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摩擦的嘶哑,“倒是我小瞧了你!花千手的种,果然没那么容易捏死!”
他不再试图用煞气远距离碾压。那毫无意义,反而会被对方利用这冰窖的环境和那诡异的心法借力打力。屠万仞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如同风箱般剧烈鼓荡,周身蒸腾的血气瞬间收敛回体内,那狂暴的血屠煞意却并未消散,反而向内凝聚、压缩,使得他本就魁梧的身躯仿佛又膨胀了一圈,皮肤表面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投入冰水前的瞬间。
“嗞——”
他身下的冰座无法承受这股骤然内敛却又更加恐怖的力量,发出刺耳的、冰层被高温灼烫又急速冷却的怪异声响,白色的水汽混合着冰晶,从他臀下嗤嗤冒出。
这是要近身搏煞!将所有的煞气与气血之力收束于体内,以肉身作为战场,进行最凶险、最直接的意志与根基的对撞!
花痴开瞳孔微缩。他清晰地感觉到,对面坐着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部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只待一个契机,便会彻底爆发,将他连同这方冰窖一同吞噬。
他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不动明王心经”运转到极致,识海一片冰晶般的澄澈,映照出屠万仞体内那狂暴力量运行的轨迹。寒意依旧刺骨,但此刻,这寒意不再是需要抵御的敌人,反而成了他意志的磨刀石,成了他感知的延伸。他将自己的心跳、呼吸、乃至气血的流动,都调整到与这冰窖的“呼吸”同步,整个人愈发沉静,如同冰封湖面下暗流涌动的深渊。
屠万仞动了。
没有预兆,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从冰座上弹起,并非扑向花痴开,而是双足猛地踏在冰面上!
“轰!”
坚硬的冰层应声炸开一个浅坑,碎冰四溅。借着这股反冲之力,屠万仞以一种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瞬间跨越两人之间数丈的距离,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凝聚到极点的暗红煞气,直直朝着花痴开的天灵盖拍落!
这一掌,看似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屠万仞毕生修为凝聚的血屠煞劲。掌风未至,那凝练如实质的煞意已经如同无形的山岳,压得花痴开周身空气都仿佛凝固,身下的冰座发出不堪重负的**。
避无可避!
花痴开眼中精光爆射!一直结印不动的双手骤然分开,右手并指如剑,指尖缭绕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不闪不避,迎着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巨掌,疾点向屠万仞的掌心劳宫穴!
以指对掌!以点破面!
他竟是要以自身凝聚的玄冰煞劲,硬撼屠万仞的血屠煞!
“找死!”屠万仞狞笑,掌势更疾。
“噗!”
一声并不响亮,却异常沉闷的碰撞声响起。
指掌相交之处,没有气劲四溢的爆鸣,反而像是烧红的铁块插入了冰雪。一股极寒与一股极热、一股凝练与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间纠缠、侵蚀、湮灭!
花痴开身下的冰座再也无法承受,“咔嚓”一声,彻底碎裂!但他的人却借着这股碰撞之力,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飞数尺,双足稳稳落在冰冷的冰面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滑痕。
而屠万仞则身形一晃,落回地面,那只与花痴开对碰的右掌掌心,赫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白点,一丝丝冰冷的寒气正顺着那白点试图钻入他的经脉。他猛地一握拳,暗红煞气涌动,才将那股寒意驱散,但掌心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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