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以声势压下内心的惊骇。他强行催动煞气,试图稳住那出现了一丝滞涩的循环。冰狱震颤,更多的寒气与地底引上的阴火交织,化作一道道蓝红相间的煞气鞭影,狂风暴雨般抽向花痴开!
然而,心境已破,这攻势虽猛,却失了之前的圆融无暇。那左肋下三寸的滞涩感,如同完美瓷器上的一道细微裂痕,在花痴开此刻异常敏锐的感知中被无限放大。
鞭影临身,花痴开没有硬接,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意识深处:花千手的轨迹)
无数纷乱的线条在脑海中穿梭,那是父亲留下的残缺手札上的图案,是夜郎七演示“千手观音”基础时指尖划过的弧光,更是此刻眼前这冰火煞气奔流的能量图谱!它们原本模糊不清,此刻却在极致的痛苦与专注下,被那异色的双瞳强行梳理、重构!
“技近乎道…拨动因果…”
原来,拨动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命运,而是这构成现实的、无处不在的“力”与“势”!
他动了。
不是闪避,不是格挡。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怪异、近乎扭曲的姿态,在密集的鞭影中穿梭。时而如柳絮般贴在灼热的火鞭边缘滑过,时而似游鱼逆着冰寒的激流擦身。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到那能量流动中最薄弱、最不受力的一点,堪堪避开。
每一次看似惊险的闪避,都精准地踩在屠万仞煞气循环转换的那一瞬微小的间隙上。
“噗!”
一道阴火煞气擦过他的肩头,带走一片焦黑的皮肉。
“咔嚓!”
一道冰寒煞气掠过他的小腿,瞬间凝结上一层厚冰。
花痴开闷哼连连,身体添加着新的创伤,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在用身体做最后的验证,验证他看到的那个“节点”,验证他对这“冰狱焚心局”的理解!
屠万仞越打越是心惊。对方的动作看似狼狈,却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每一次都让他十成力量如同打在空处,反而加剧了自身煞气循环的负担。那左肋下的滞涩感,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传来隐隐的刺痛!
“装神弄鬼!给我死!”屠万仞彻底狂怒,放弃了精妙的操控,双掌合十,将周身紊乱的冰火煞气强行压缩,凝聚成一道半冰半火、扭曲咆哮的狰狞龙卷,要以绝对的力量,将花痴开连同这片冰狱彻底碾碎!
巨大的龙卷吸扯着空气,冰屑与火星狂舞,中心是毁灭性的能量乱流。这是屠万仞的搏命一击,威力骇人,但也正因为强行凝聚,他左肋下那处节点,在花痴开的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耀眼!
就是现在!
花痴开猛地睁开双眼,异色双瞳锁定那一点。他不再闪避,反而迎着那毁灭龙卷,踏前一步!
他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体内那仅存的、勉强模仿冰火煞气运行的内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压缩、凝聚于指尖。这一点内息,微弱得可怜,与那庞大的煞气龙卷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但这一点萤火,却精准地捕捉到了皓月之上,那唯一的一道阴影!
“千手——破障!”
他低吼出声,不是父亲那繁复绚烂的千般变化,而是化繁为简,凝聚了所有精神、意志、以及对“势”的理解的——一指!
“咻——”
微光一闪而逝,没入狂暴的龙卷之中,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屠万醮左肋下三寸,那旧伤所在,亦是此刻能量循环最脆弱的关键节点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那凝聚了屠万仞全身力量的冰火龙卷,并未向外爆发,而是如同被刺破的气球,内部的能量瞬间失去了平衡,疯狂地向内坍缩!
“不——!!!”
屠万仞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咆哮。他感觉到自己苦心营造的煞气领域彻底失控,冰与火的力量不再受他驱使,反而倒卷而回,疯狂地反噬其身!
“咔嚓…咔嚓…”
他左肋下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那处旧伤被彻底引爆。阴火灼烧着他的经脉,玄冰冻结他的血液。他整个人被自己制造出的毁灭性能量包裹,如同一个破碎的玩偶,被狠狠掼在后方坚硬的冰壁上!
“嘭!”
冰壁被砸出一个人形凹坑,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来。屠万仞嵌在其中,周身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迅速衰败下去。冰火煞气在他体内乱窜,皮肤一半焦黑冒烟,一半覆盖厚冰,模样凄惨到了极点。
冰狱开始剧烈摇晃,顶部的冰棱簌簌落下,地面的裂纹不断扩大。失去了屠万仞煞气的支撑,这处极寒领域正在崩塌。
花痴开站在原地,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左眼的冰蓝与右眼的赤红缓缓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但他赢了。
他强提着一口气,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嵌在冰壁中的屠万仞。
屠万仞眼神涣散,看着走近的花痴开,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花…花千手…的…儿子…果然…咳咳…”他咳出带着冰碴的鲜血,“…你父亲…当年…也差点…看穿我的…破绽…”
花痴开蹲下身,声音沙哑而冰冷:“告诉我,我父亲…花千手,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天局’…你知道多少?”
屠万仞涣散的眼神凝聚起最后一点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怨恨与一丝诡异的嘲弄。
“…赌局…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司马空…是明刀…我…是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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