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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从死人堆里爬出的异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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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穿长衫的煤黑子与拿绣花针的将军(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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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原本应该传来朗朗读书声的文苑,此刻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这……这是给人吃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书生,手里捏着个黑面馍,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叫张松,是张载的亲孙子,也是江南出了名的才子,平时非精米不食,非绸缎不穿。
    “爱吃不吃!”
    负责送饭的铁头翻了个白眼,把一桶羊杂汤往地上一顿。
    “在咱们北凉,这可是好东西!俺们黑龙营想吃还得看军功呢!你们这帮小白脸,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白吃白喝还嫌这嫌那?”
    “粗鄙!简直是粗鄙!”
    张松气得直哆嗦,指着铁头,“有辱斯文!吾乃圣人门徒,岂能与尔等……”
    “行了,松儿。”
    张载从屋里走出来。他换了一身北凉特有的棉布长袍,虽然粗糙,但洗得很干净。
    老头拿起那个黑面馍,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嚼得很用力。
    “爷爷!这……”
    “吃。”
    张载看了孙子一眼,目光严厉。
    “这里不是江南。这里是北凉。这馍里掺了野菜,但也掺了这儿百姓的血汗。嫌难吃?等你饿上三天,这就比龙肉还香。”
    张松看着爷爷,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虽然眼神不善但明显比他们壮实得多的北凉人,最终还是委屈巴巴地咬了一口馍。
    硬,涩,拉嗓子。
    但他咽下去了。
    ……
    江鼎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名单,那是张家三百口人的“履历表”。
    “啧啧,全是人才啊。”
    江鼎一边看一边感慨,“十二个举人,三个进士,还有几十个秀才。剩下的虽然没功名,但也都会写会算。这配置,放在大乾任何一个州府,那都是顶配。”
    “但是……”
    江鼎抬起头,看着站在下面的张载。
    “张先生,您这帮徒子徒孙,现在可还是‘花架子’。让他们写文章行,让他们干活……怕是得脱层皮。”
    “你想怎么用?”张载问。
    “我想让他们当官。”
    江鼎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现在的北凉,虽然有十万流民,但管理太混乱了。铁头他们只会管打仗,赵乐嫂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我需要有人去管户籍,去管税务,去管纠纷,甚至去管街道卫生。”
    江鼎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精光。
    “我要把这三百个读书人,撒进北凉的每一个角落。”
    “让他们去矿山记账,去田间地头普法,去给老百姓写家书,去判谁家的鸡吃了谁家的米。”
    “这……”张载愣了一下,“让他们去干这些琐事?这可是……辱没了斯文。”
    “斯文?”
    江鼎笑了。
    “张先生,您不是说要‘为生民立命’吗?”
    “不弯下腰去看看地里的泥,怎么知道生民的命在哪?”
    “而且……”
    江鼎从桌下拿出一套衣服。
    那不是儒衫,是一套深蓝色的、袖口和裤脚都扎紧了的“工装”。
    “从今天起,北凉的官员,不穿长衫。穿这个。”
    “告诉他们,谁能穿着这身衣服,在矿山或者田里干满三个月,还没被老百姓骂娘,我就让他当那个地方的‘镇长’。”
    “有权的镇长。”
    张载看着那套衣服,又看了看江鼎。
    他突然笑了。
    “好一个‘弯下腰’。江鼎,你是要把这帮读书人的傲气,给硬生生地磨平啊。”
    “磨平了,才能铺路。”
    江鼎淡淡地说道。
    “北凉的路,不需要傲气,只需要地气。”
    ……
    三天后。
    张松穿着那身不合身的蓝色工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煤矿的巷道里。他的脸上全是黑灰,手里拿着个本子,正在记录每一车煤的重量。
    “张大人!这车煤多少斤啊?”一个光膀子的矿工大声问道。
    “叫什么大人!叫记账的!”
    张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声音里少了几分之前的酸腐气,多了几分烟火气。
    “这车八百斤!记上了!老李,你这月工分够换两斤肉了!”
    “嘿嘿!多谢张……张小哥!”
    矿工高兴地推着车走了。
    张松看着那个背影,擦了擦额头上的黑汗。他突然发现,这种被一群大老粗喊着“谢谢”,好像比在诗会上作出一首好诗,心里还要踏实点。
    这就是江鼎要的。
    让读书人知道粮食是怎么来的,让老百姓知道读书人是有用的。
    ……
    这边的文人在接受劳动改造,那边的武将也没闲着。
    李牧之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根……绣花针。
    是的,绣花针。
    在他对面,赵乐手里拿着一件破了洞的战袍,正在教他缝补。
    “夫君,手别抖。心要静。”
    赵乐忍着笑,看着这位能把陌刀舞得虎虎生风的大将军,此刻捏着根细针,满头大汗,比打仗还紧张。
    “这……这也太细了。”
    李牧之苦着脸,“比蛮子的头发丝还细。乐儿,要不还是让裁缝补吧?我怕把针捏断了。”
    “不行。”
    赵乐板起脸,“江参军说了,这叫‘修身养性’。你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得磨一磨。不然以后怎么带孩子?”
    “带孩子?”
    李牧之手一抖,针扎在了手指上,冒出一颗血珠。
    但他顾不上疼,猛地抬头看着赵乐,眼睛里满是惊喜和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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