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目光变得锐利。如果这个标记意味着什么,那这里就不仅仅是一个偶然发现的避风处。也许是某个联络点,或者藏匿点,甚至是...
沈清辞轻轻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开始仔细检查岩棚的每一寸。地面,岩壁,甚至顶棚。她的手拂过粗糙的石面,感受着每一处凹凸不平。
在岩棚最深处,靠近岩壁与地面交界的地方,她发现了一处异常——那里的石头颜色与周围略有不同,而且边缘过于规整,像是被切割过。她用力推了推,石块纹丝不动。又试着向各个方向用力,向左,向右,向上提,向下按。
当她的手向内侧压,并同时向左旋转时,石块动了。
伴随着细微的摩擦声,一块大约一尺见方的岩板向内滑开,露出后面黑暗的缝隙。一股陈腐的、带着尘土和纸张气息的空气从里面涌出。
沈清辞屏住呼吸,抓起一根燃烧的枯枝,凑到缝隙前。
里面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勉强能容一人蜷缩。而在这个小洞窟的底部,放着一个铁皮箱子。
箱子不大,约莫一尺长,半尺宽,表面已经生锈,但锁扣完好。沈清辞犹豫了几秒,伸手将它拖了出来。箱子比看起来要沉,移动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她看了一眼李浩。他依然在昏睡,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沈清辞将箱子搬到火堆旁。锁是老式的黄铜挂锁,已经锈死了。她抽出匕首,用刀尖撬了几下,锁扣应声而开。
掀开箱盖的瞬间,灰尘扬起,在火光中形成旋转的光柱。
箱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样东西:一叠用油纸包裹的文件,一个牛皮笔记本,几支铅笔,还有一个小铁盒。沈清辞先打开铁盒,里面是几枚银元和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长衫,站在一棵槐树下,面容清秀,眼神温和。背面有一行小字:“摄于北平,民国二十六年春。愿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民国二十六年,那是1937年。卢沟桥事变的前几个月。
沈清辞放下照片,拿起那叠文件。油纸包裹得很仔细,边缘用蜡封过。她小心地拆开,里面是十几页手写的材料,纸张已经发黄变脆,但字迹依然清晰。
开篇第一行字就让她的呼吸停滞了:
“华北地区潜伏人员名单及联络方式,绝密。”
她的手开始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冰冷的、沿着脊椎爬升的寒意。她快速翻阅,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名字,一个又一个地址,一个又一个代号。有些人她听说过,有些人没有。涉及的地区包括北平、天津、保定、石家庄、太原...几乎涵盖整个华北。
最后一页的末尾,有一行稍显凌乱的字迹,墨色与其他部分不同,像是后来添加的:
“若见此信,我已不在。名单务必交予‘老槐树’。切记,不可经第二人之手。民国二十八年冬。”
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四年前。
沈清辞猛地合上文件,仿佛那些名字会从纸页上跳出来,刺伤她的眼睛。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耳膜嗡嗡作响,几乎盖过了瀑布的轰鸣。
“老槐树”。
她在安平镇听到过这个代号。不是从李浩那里,而是更早之前,在郑州,在一次她几乎已经遗忘的接头中。那个卖烟的老头递给她一包香烟,低声说:“如果有一天你走投无路,去找‘老槐树’。但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给你指路的人。”
她当时以为那是疯话,是战争年代人们常有的臆想和迷信。但现在...
“清辞?”
李浩的声音突然响起,嘶哑而虚弱。
沈清辞几乎是本能地将文件塞回箱子,合上箱盖,用身体挡住。她转过头,努力让表情保持平静:“我在。怎么了?伤口疼?”
李浩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眼神在火光中异常清醒,清醒得让人不安。
“你找到了什么?”他轻声问。
沈清辞的喉咙发干。她想撒谎,想说没什么,只是一些旧石头。但李浩的目光像是能穿透皮肉,直视她拼命隐藏的东西。
沉默在岩棚中蔓延,只有火堆噼啪作响。
许久,沈清辞缓缓移开身体,露出身后的铁皮箱子。
“我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找到了比那本书更麻烦的东西。”
李浩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目光落在箱子上,然后是散落在一旁的油纸和照片。他的表情在火光中变幻,从困惑到惊讶,再到某种沈清辞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打开它。”他最终说,声音里有一种沈清辞从未听过的紧绷。
沈清辞重新打开箱子,取出那份文件,递给他。她没有松手,两人各执文件一端,在火光中对视,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李浩的目光落在第一行字上,瞳孔骤然收缩。
“老天...”他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纸张边缘被捏出褶皱。
“你认识这些人吗?”沈清辞问。
“认识一些。”李浩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什么,“这个,‘夜莺’,是保定地下电台的负责人,去年被捕,牺牲了。这个‘铁匠’,是太原兵工厂的内线,今年春天暴露,失踪。这个...”
他的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久久不动。
沈清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普通的名字,王守义,后面跟着一个地址:北平西四牌楼胡同七号。代号:槐安。
“‘老槐树’?”沈清辞脱口而出。
李浩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你怎么知道这个代号?”
“听说过。”沈清辞避重就轻,“这个人很重要?”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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