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洋溢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婉婷?”沈清辞显然认识她,脸上的清冷之色褪去些许,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意,“你怎么来了?今日没课吗?”
“下午的国文先生请假啦!”名叫婉婷的少女几步跳到沈清辞身边,很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然后才像是刚注意到店内还有旁人,目光好奇地转向李浩,眨了眨大眼睛,“清辞姐姐,你有客人呀?这位是……?”
她的目光在李浩身上滴溜溜一转,带着少女特有的、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打量。
“这位是李浩李先生,‘昌茂’药材行的东家。”沈清辞简单地介绍,又转向李浩,“李先生,这位是林婉婷,我在圣约翰大学的学妹。”
“林小姐,你好。”李浩微微点头致意,态度礼貌而疏离。
“李先生好!”林婉婷倒是落落大方,笑嘻嘻地回礼,随即目光就被小几上的油纸包和那个打开的锡盒吸引,“呀,好香的膏滋!是李先生送的吗?清辞姐姐,你嗓子不舒服吗?我那儿有胖大海,回头给你拿点!”
她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小麻雀,瞬间打破了店内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
沈清辞似乎对这位学妹的活泼有些无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婉婷,不得无礼。”又对李浩道,“婉婷性子直爽,李先生莫怪。”
“无妨,林小姐天真烂漫。”李浩笑了笑,顺势道,“既然沈小姐有客,我就不多打扰了。药材和膏滋,还请沈小姐收下,若有需要,随时可让伙计到‘昌茂’行传话。”
他看出沈清辞的试探并未结束,但这位林小姐的出现,恰好打断了可能的深入对话。此时告辞,既显风度,也避免了继续在敏感话题上纠缠。
“多谢李先生。”沈清辞也没有挽留,客气地送他到门口。
林婉婷也挥了挥手:“李先生再见!”
走出书店,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李浩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却并无多少波澜。沈清辞的试探在他意料之中,甚至,他有些欣赏她的敏锐和直接。这位林小姐的出现是个意外,但从沈清辞对她略显无奈却并不排斥的态度来看,两人关系颇为亲近。
是个变数,但未必是坏事。
他缓步走在熙攘的街道上,脑中梳理着方才的对话。沈清辞的疑虑并未打消,但也未表现出明显的反感和戒备。这已是最好的开局。润物细无声,他需要的是时间,和更多“恰到好处”的契机。
而那个林婉婷……李浩回忆着少女灵动鲜活的眉眼,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印象。前世,他似乎在某个场合远远见过她,那时她已不是这般无忧无虑的学生模样,而是……对了,好像是某个进步剧团的女演员,后来似乎也卷入了一些是非,结局似乎不甚美好。
又一个被时代浪潮裹挟的、身不由己的普通人。
李浩轻轻吐出一口气,将这些思绪暂时压下。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昌茂”行,周明安立刻迎了上来,脸色有些异样,凑到李浩耳边低声道:“李先生,那位张铜匠……托人捎了口信来。”
李浩精神一振:“怎么说?”
“东西……弄好了。”周明安的声音压得极低,眼中带着惊叹,“而且,他说……有些‘额外的想法’,想当面跟您说。”
额外的想法?
李浩眼神微凝。他让周明安去取东西,自己则换了身更不起眼的衣裳,再次悄然前往太平里。
还是那扇破旧的黑漆木门。这次开门的速度快了些,张铜匠看到是他,什么也没说,侧身让他进去,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工作台上,那把微型手枪的部件已经被重新组装起来,静静地躺在绒布上。枪身经过了细致的清理和保养,氧化发暗的部分被小心处理过,恢复了金属原本的冷冽光泽。最关键的是,那个原本复杂精密的击发机构,外观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李浩能感觉到,一些细微的、非原厂设计的调整痕迹。
“试试。”张铜匠言简意赅,递过来一个用旧棉布包裹的小包,里面是几颗黄澄澄的子弹,型号与这把枪匹配。
李浩接过枪。入手微沉,手感均衡。他熟练地检查枪膛,退出弹夹,装上子弹,动作流畅得让张铜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个年轻人,可不像是没摸过枪的药材商。
李浩没有解释,他走到墙角一个用旧棉被和木板临时搭建的、极其简陋的“消音”装置前(这是张铜匠按照他的要求准备的),对准里面塞满棉絮和沙土的麻袋,扣动了扳机。
“噗”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几乎被棉被吸收殆尽。后坐力比预想中要小,扳机力度适中,击发干脆利落。
李浩连开三枪,枪身稳定,没有出现任何卡涩或故障。
“好手艺。”李浩放下枪,由衷赞道。不仅仅是修复,他能感觉到,内部一些关键部件似乎被强化或优化过,提高了可靠性和耐用性。
张铜匠脸上并无得色,只是指了指工作台另一边:“你看看这个。”
李浩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工作台上还放着另外几样东西:两把造型普通、市面上常见的单发撅把式手枪(俗称“独撅”或“土铳”),但枪管似乎被加长并重新车制过;几个用黄铜精心车制的小圆管,一头封闭,一头有螺纹;还有一小盒似乎是自制的、颗粒更加均匀细小的黑火药。
“您这是……”李浩目光一凝。
“你上次说,要适应‘粗糙’的环境。”张铜匠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眼中闪烁着匠人特有的、近乎偏执的光芒,“那洋玩意儿是好,但太娇贵,子弹也难找。这两把‘独撅’,我改了下,加了根管子,射程和准头能好点,用铁砂、碎瓷片甚至石子都能凑合。这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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